第六章 蛋羹風波(1 / 2)

剛過旁晚,按照往常廖氏早就轉醒開始派人去找廚房娘子打理晚膳,大約是昨兒晚上真被折騰狠了,這一午覺一睡一直睡了過去,眼見天色漸晚,也不見廚房娘子派人前來,墨香心裏估摸著怕是出了什麼事情,正著急著就看到廚房的趙婆子麵帶急色匆匆趕了回來。

墨香見廚娘婆子巴巴的趕來求見,就知道大約又是有什麼事了,笑著讓流香先轉身進屋內,流香輕聲入屋聞言軟語的將沉睡的廖氏喚醒,廖氏自從大病一場,性情一改常態,雖對外上仍舊大度端莊,但細節處著實將就了不少,譬如各種香料燃用,早晚作息,連用膳食也跟著講究了起來,多以藥膳滋陰食物為主,這幾個月食物下來,養的廖氏愈發的容色煥發。

廖氏此人雲英未嫁之前在京城就以秀麗貌美出了名,剛及笙那會兒就有不少和廖家門戶相當的商戶子弟求娶廖氏,其中最亨通的莫過於江南杭家三爺,姓杭名籍。

這說起來又是一段陳年秘事,杭籍當時無意中偶遇廖氏的教書先生吳某,兩人喝酒閑聊,聊起興致來吳某就大言不慚得說道,“吾觀京中閨閣女子之中,論秉性容貌還有人能出廖氏其右。

杭籍當然不信,直言吳某誆他,吳某又是個一根筋的酸秀才,和杭籍打了賭說他手裏有廖小姐畫像,乃是廖小姐花旦時廖大爺興致起來替胞妹繪畫的。

杭籍麵上是個斯文弱書生,實則滿肚子腹黑,他借著吳書生的脾氣耿直,就輕巧的借來一觀,一觀之下徹底將廖小姐放在了心尖上,心中就把廖小姐直比洛神。

然最後廖豐卻將胞妹嫁與了落魄李家,當初杭籍求娶廖小姐還被廖豐直接了當的勸回,廖豐是個正兒八經的商人,他心裏計量的除了錢財還有廖家的未來,區區杭家他怎看得上。

故而杭籍再恨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心中所想嫁與他人。可惜李清胥著實是個別扭的人物,他一直就未善待過廖氏。

紅塵紛然而過,此時的廖佳琰哪裏曉得這番故事,她正捂著額頭,看著廚娘趙婆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她跟前哭訴。

話又說回道晌午的膳食,夏日漸近,這東苑裏的玨哥兒已經開始長小米牙了見天的見東西就要咬一口,饞得很,什麼都能吃,惹得院子裏的女眷們開心不已,廖氏也是想著讓玨哥兒改改口味,就吩咐廚房娘子做了份蛋羹給玨哥兒送過去。

初始玨哥兒吃的很開心,小半碗一會兒功夫就全吃完了,廖氏還怕玨哥兒別吃混了東西,特意慎重的囑咐廚娘交代玨哥兒的奶娘莫要喂玨哥兒吃柿子、甜食、豆漿之類的衝了去,免得玨哥兒壞了肚子。

可哪料到婉氏並不知曉此事,最近婉氏察覺到婆婆對她漸生不喜,一上午的時間都在婆婆屋子裏纏著白氏說東說西。

等到下午帶著乳嬤嬤回了自個兒院子,碰巧婉氏娘舅托人給她送來些個果子,其中就有柿子,婉氏就讓乳嬤嬤抱來玨哥兒給玨哥兒喂了些,可沒料到到了晚膳前,玨哥兒就開始不停地腹瀉嘔吐。

嚇得婉氏忙不迭的就讓人從衙門裏請回了李相,李相匆匆趕回還帶著禦賜下來的專科女夫子,一查則查出了食物相克,衝著了。

婉氏不是個大度的,立刻就咬定是廖氏有意要謀害玨哥兒,絕了她的命根了,當下就梨花帶雨的哭暈過去,乳嬤嬤麵紅耳赤的跪在李相麵前,開口就是廖氏要害她家苦命的小姐。

現如今李相吩咐人捉了廚房娘子帶著一同進了老夫人的院子,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來廖氏屋子裏興師問罪了。

廖氏閉著眼睛聽著廚房趙婆子在自個兒麵前哭訴,說什麼婉氏這回是抓住了奶奶的把柄有心要陷害奶奶於不義,屋子裏一堆丫鬟都冷眼看著趙婆子的哭嚷。

廖氏閉了閉眼睛,沙啞著嗓音,麵不帶色的問道,

“玨哥兒現如今身子可有痊愈?”

“額……這奴才不是很清楚。”趙婆子愣了愣沒想到廖氏開口不問別的偏問玨哥兒。

“趙家的,你來我這裏稟報,說了一通子廢話,我隻想知曉玨哥兒身體可有痊愈,可還嘔吐腹瀉,你竟告訴我不知?”廖氏臉色一沉,眼帶冰刀一般直直的刺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趙婆子。

趙婆子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句兒,心裏一緊,這和婉氏交代的流程完全不同,自己該怎麼回答,索性心裏一橫,

“奴是怕奶奶亂了陣腳,偷摸著給奶奶報信的。”

“嗬嗬,真事奇了,我派你做了何事要你來給我報信?這衝食之事我千叮嚀萬囑咐交代膳食娘子千萬要告訴玨哥兒奶娘,以免下人給玨哥兒錯喂了,膳食娘子竟沒告訴奶娘不成!”

氣急,捂著胸口,麵色慘白,幾乎就要暈厥了過去一般,嚇得流香上前對著趙婆子就是一腳,扶著廖氏輕柔的撫著廖氏起伏不停地胸口,

流香是個性急護主的,惡狠狠的就對著趙婆子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存心作死是麼?明知道我們姑娘身子一直沒好就存心氣她,我和墨香待送走廚房娘子後還特意折返了一趟喊來藥房劉管事帶去再三叮囑,難不成劉管事的話和廚房娘子的話都不能證明我家主子的清白?要你來這裏裝什麼好人,發什麼善心?他婉氏自個兒蠢,白瞎了主子好心特意提點她莫要喂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