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和巴務相離開焦僥國後,一路走走看看,當日傍晚行到了鹿吳之山,這座山寸草不生,滿山遍野都是石頭,眼看天色將暗,巴務相要生火卻四處尋不著可燒的草木,急的一籌莫展,修讓巴務相坐下休息,自己去找生火之物。沒多久,修抱著一堆黑色的石頭回來,興衝衝的對巴務相說道:“賢弟,你看,我找著生火的好東西了!”
巴務相不解,問道:“大哥,這不是石頭嗎?石頭怎麼能燒?”
修嗬嗬笑道:“賢弟,這不是一般的石頭,此石名為石涅,遇火即燃,比草木更好用。”(注:石涅即煤)
巴務相半信半疑,他按照修的指點用石涅來生火,果然如修所言,這石涅遇火即燃,火越燒越大,巴務相的嘴也跟著越張越大。
好半晌巴務相才回過神來,他對修道:“大哥,小弟這番又長見識了。對了,我適才聽見附近有水聲,大哥你休息會,我去打點水來。”說完,巴務相便起身尋水去了。
修坐在火堆旁想著心事,不知不覺過去了一頓飯的時間,修猛然意識到巴務相去打水早該回來了,可現在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想到這,修頓感不安,立即循著巴務相的足跡追了下去。
走了不到一刻,修來到了水邊,這是一條從山頂流下的泉水彙聚而成的小溪。修幼時曾得水伯天吳教導,盡識九州一切山水,他知道這小溪乃是出於鹿吳之山的澤更之水,此水向南流注於滂水。
修見巴務相的足跡順著澤更之水南向而去,心中甚是詫異,要說巴務相來打水,此處已到溪邊,他卻繼續順水而行,難不成他要去滂水找什麼?修不及多想,繼續循著巴務相的足跡追了下去。
澤更之水並不長,修隻行了裏許便到了澤更之水與滂水彙流之處,這滂水源於鹿吳之山西邊九百裏外的虖(注:音呼)勺之山,沿途有多條支流,流至此處江麵已有百餘丈寬,水勢磅礴,修卻顧不得欣賞這壯麗的景色,隻想盡快找到巴務相。
這時,修聽到不遠處傳來呼喊聲和嬰兒啼哭之聲,而這呼喊聲正是巴務相的聲音!修心中大喜,向發聲之處飛奔而去。
誰知修來到巴務相處卻看到了驚駭之景,隻見巴務相在滂水中央,身上傷痕累累,滿臉鮮血,而在他四周則圍滿了一種奇怪的水獸,這水獸模樣像雕,頭上長角,在水中遊動十分迅捷,它們把巴務相團團圍住,張著尖嘴利齒發出如同嬰兒啼哭一般的叫聲向巴務相撲去,剛才修聽到的嬰兒啼哭之聲正是由這些水獸所發!巴務相一邊奮力向岸邊遊來,一邊揮舞著他的烏木青銅長刀拚力砍殺近身的水獸。
修從岸邊朝著巴務相身前放出一道黑色的凍氣,凍氣所過之處,河水從水麵至水底瞬間凝結成黑色的冰路!
修向巴務相喊道:“巴賢弟,快從冰上過來!”巴務相見逃生之機就在眼前,精神大振,手中大刀舞的似旋風一般,將身邊的水獸卷起拋向半空。趁著身前大空,巴務相左手在冰麵上一撐,順勢躍上了冰路,向岸邊飛奔而來。那些似雕的水獸哪裏肯放過到口的肥肉,一個個用利爪爬上冰路,搖搖擺擺的追著巴務相。
修待巴務相跑到身前,側身讓過他,迅即對追來的水獸施出下震上離之噬嗑卦,霎時間那些追來的水獸被地上突然燃起的熊熊大火包圍,天上又飄來一片雷雲,一道道雷光自它們頭頂劈下。原來噬嗑卦為雷火之刑,中卦者身體被烈焰雷霆噬齧嗑咬,直至灰飛煙滅!不多時,那些似雕的凶猛水獸便在這雷火之刑下化為了灰燼。
巴務相死裏逃生,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胸口提著的一口氣長長吐了出來。修立即過來查看巴務相的傷勢,所幸他皮糙肉厚,隻是一些皮外傷,修為他止住血,包紮好傷口,休息了片刻後便已無大礙。修向巴務相詢問遇襲的經過,巴務相便詳述了一番。
原來,巴務相尋到了澤更之水,打完了水正準備回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群嬰兒啼哭之聲,他在路上曾聽人言道有賊人專盜嬰兒販賣,他懷疑是這夥賊人在此無人之地交易,便提了刀循聲趕去,意欲解救那些被盜的嬰兒。不想巴務相循聲趕來後,四下卻空無一人,他再仔細循聲辨位,嬰兒啼哭之聲卻是從水中發出,巴務相大惑不解,下水查看,誰知便遭到了這群水獸的襲擊,他在水中與水獸搏鬥許久不得脫身,被水流帶到了滂水。
巴務相說完,向修拜謝救命之恩,道:“此番多虧大哥及時相救,若是大哥再晚來片刻我便要耗盡氣力,到時我就要成為那些水獸的腹中之食了!”
修聽完,也是長出一口氣道:“這水獸名為蠱雕,生長於滂水,它形似雕卻不能飛,隻在水中生活,這蠱雕生性凶猛,食水中魚獸尤好食人,因為它的叫聲如嬰兒啼哭一般,常有不明就裏的人聽了蠱雕的叫聲被誘至水中,成了它們的腹中之食。我也隻是聽人說起過,今日算是見到它們的真麵目了。”
巴務相和修說了許多話後牽扯到傷口,不禁又痛的哼了幾聲。修見狀,施出複卦為巴務相止住疼痛,這複卦內震外坤,此卦若是施展至最高身體傷殘亦可恢複,隻是修卦力不夠,隻能為巴務相止住疼痛,不能為他恢複。
巴務相“咦”了一聲,喜道:“大哥,我不痛了!真是好本領!在焦僥國開井時我也見你施展過,剛才除蠱雕時你施展的也是這本領,能教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