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衛兵猶豫地互望,十分為難。有幾個大膽地瞅向乾王,卻隻見王儼仍舊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塑。
對於這個征戰沉浮,保家護土的大將軍,他們是尊重的,身為衛兵,投靠朝廷,在這亂世,他們中的大多,最淳樸的願望就是征戰邊疆,保大家護小家,血灑戰場,不失為一個好男兒。而自己目前卻是乾王手下一員,對於乾王,卻唯有不折不扣的忠孝。麵對餘子藍冷冽的眼神,他們中的大多都是敬畏的,而現在乾王又不表態……擋在餘子藍前方的衛兵手臂都略有躊躇後的顫抖。
“餘將軍息怒,不過這裏是乾王府,如果將軍執意向前的話,恕小的無禮。”終於,他們中的一個,發聲了,語氣裏也暗示了餘子藍的唐突。
餘子藍笑了,情緒裏還是帶著慘淡,這段日子裏慣有的情緒。為什麼,以前如此,現在也要如此?他無奈地擺擺手,似又回到了那個日子,當時,他餘子藍也是那樣地看著一個她,可惜,沒有出手,逼得她隻能萬劫不複。
他後悔了,很後悔,從那日後的十幾年他一直後悔,所以,如今,無論如何,他不想讓這個事件重現,更何況,她和她不是還有很多淵源?錯了,即使沒有淵源,知道她無辜,自己也不忍讓悲劇第二次發生。
他不可置否地搖搖頭,大步向前,卻也因情緒失控後引發身疾,止不住地皺眉。
前方的衛兵這次沒有退後,隻眼睜睜地看著餘子藍的身軀慢慢地逼近那把把長刀,而隨著腳步的移動,眾人心中的那根弦也越繃越緊……
當一聲,長刀,紛然打落。眾士兵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冒然去撿地上的落刀,暗地舒了一口氣,向兩邊退開,略微緩解自己剛才被震木的手腕。
王儼移步到餘子藍身側,撿起自己剛才打落長刀用的折扇,趁餘子藍不備,迅速扣住了他的脈門,定住了幾個穴道,又恐傷其身,力道都隻用了三成。餘子藍隻覺得自己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隨著一陣咳嗽,緩緩向後癱下,見狀,王儼立即扶住,低聲像似解釋道,天下……更無辜。說完轉身把餘子藍交給身後一個士兵,不帶表情地向眾人令道:“上刑具,帶走。”
突然很想笑,此刻,這個遊戲,究竟自己又是什麼呢?他——高高再上。是我不熟悉的,也不會認識的。然卻想起以往這如絮春風的笑容,以及同一張嘴裏喚出的那句“小曇兒”……
前後的士兵聽到王儼的話,紛紛收刀,不一會,我的手上已經被帶上了木枷,而腳上也扣上了沉重的腳鐐。身後的兩個人加重了力道,押得像是提起我一路向前。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餘子藍眉頭更皺,走到他身邊,我低聲對他說了句:“謝謝。”
在以後的日子,每當想起這樣一個人,我一直感謝他的表現,在他身上,或許過得更純粹,所以少了乾王前後不即的矛盾,如此之人,是不應該麵對這些的,或許,對於這樣清明的頭腦,簡單過活一生,與心愛之人逍遙終老,沒有國家,沒有仇恨,那再好不過。他……何必把自己搞得……那麼……累?
王儼哼了一聲,看著愁容滿麵的餘子藍,對身邊的士兵說,“帶餘將軍下去休息。”
餘子藍奮力甩開攙扶的手,與王儼擦肩而過,踉蹌地往前奔去,直跟著前麵楊曇一行的方向。
王儼歎了一口氣,厲聲道,“你們跟著餘將軍,照顧好他,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
“那……那還帶下去休息麼?”旁邊一個哆嗦的聲音響起,略帶遲疑地問到。
王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是疲憊,然語氣平靜,“隨餘將軍吧,你們幾個,保護好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