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窩在椅子上,看那戲班子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唱些什麼。
沈萊忙著生意場上的事情,自是沒空沒空陪她在這消磨時光。弟弟雖說尚未正式接受家裏的事務,但也忙著呢幫爹爹算算賬,陪著京都的公子哥鬥鬥蛐蛐,逛逛花樓。也沒甚空閑時間。
是以,這幾日都是她一人在這看戲。真不知是她看戲,還是台上的人看她。
“小姐,少爺回來了,他讓我來支會你一聲。”上弦是沈子衿的丫鬟,前些日子因為回家省親,便錯過了沈子衿被休的重頭戲。這些日子,自責的不行。
“恩?他回來怎麼了?”沈子衿的眼睛仍是盯著那台上的戲子,抿一口茶,毫不把上弦的話放在心裏。
“小姐!你別看了!這出戲自打上弦回來就見你在看,這都一個月了!”上弦狠狠跺了跺腳,這書生與小姐的戲有甚好看的,這翻來覆去的看也看不厭。
“哎呀,上弦,你剛剛不說丘茲回來了嗎,怎的又扯到我看戲的事兒上來了。說吧,那兔崽子有什麼事?”沈子衿總算回過神來,看著上弦那欲哭無淚的樣子有點苦笑不得,她總得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吧,也不能天天發呆啊!
“少爺說今兒個他騰出空來陪小姐逛逛這京都,這三年來小姐沒怎麼出門,京都變化可大了。”沈子衿想了許久,這窩在家也不是辦法啊,和沈丘茲去逛逛花樓也是不錯的,這事他們以前也沒少做。
“也好。小姐我那些衣裳呢?別給爹爹丟了吧?”上弦自是明白說的是那些男裝,隻是三年沒穿了,怕是舊的不成樣子了吧。隻是,讓小姐這樣出門也不是辦法啊。
“小姐,都三年沒穿了……”
“沈子衿,你去是不去?”沈丘茲在大廳等的不耐煩了,來後院找,見沈子衿還窩在椅子上,氣的把手上新作的衣服狠狠砸過去。
沈子衿眉開眼笑的接過,讚一句:“還是丘茲想的周到。這不是因為衣服的事兒才耽擱了嗎。”換好衣服隨沈丘茲一同出門,上弦仍舊是那套丫鬟裝,少爺身邊沒個丫鬟也說不過去,憑啥隻能帶小廝啊。
“這是去哪兒啊?”沈子衿可不認為隻是四處走走,她可不認為沈丘茲這麼有空閑時間。
“還記得花若憐和焰秋不?”
“哪能忘了他們。”以前還未出嫁的時候,便扮作沈丘茲的師兄——梓兮,同這兩個出了名的花花大少鬼混,還混出些名堂,同沈丘茲一同被稱作京都四少。後來出嫁了,便以父母召他回家成親為由,不在京都出現了,這一晃就三年了。
“前些日子同他們說你娘子死了,你悲痛欲絕,未免睹物思人,來京都散散心,暫住我家。焰秋便一直嘀咕著說再聚聚,重現當年四少風采。”
沈丘茲說這話的時候,連眉梢都布滿笑意。三年前譽滿京都的四少要回來了罷。
“哈,難得他們沒忘記我,隻是,若憐會不會猜出我是誰啊。”這也太明顯了,沈子衿出嫁,梓兮就回老家娶妻,沈子衿被休,梓兮就死老婆來京都散心。焰秋到還好,不關心閑事,等他知道沈子衿被休估計得半年後的事情了,是決計不會聯想到一塊的,隻是花若憐的消息未免太廣。
“就算猜到若憐也不敢相信。哪個女子是青樓處處丈母娘的,去花樓比我們還不含糊,還帶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在身邊,是吧,上弦?”說完又懶懶的打個哈欠,語氣裏毫無輕佻,與他說出的話毫不相符。
上弦壓根沒想搭理沈丘茲,是以,連對白眼也沒賞給他。
沈子衿也就把心放在肚子裏了,一路上衝那些小姐、大媽不斷的拋媚眼,惹得尖叫連連。鳳舞民風開放,雲英未嫁的女子倒也可以出門逛逛街,散散步,並不會影響清譽。所以,大街上到處是女子在挑選物品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