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就是這家族的生存法則,誰都無法違反,否則你定會粉身碎骨,被這個家族中人吞噬的一幹二淨。不過在這家族中,為了讓自己爬的更高,不是一向想法設法要取得他人信任,而後再一腳將人踹開的嗎?這鄔思賢還真不是的一般的特殊啊,且不說他有龍陽之癖。
“是。謝三叔教導。”還能說什麼,煙蘿隻是淡淡的回應著,一副虛心好學的學生樣。
鄔思賢點了點頭,依舊冷眼看著煙蘿,轉身向外走去:“既然二小姐回來了,也該去看看你的母親。”
這話說的煙蘿一陣錯愕,不解其意。看不看劉氏,關他何事啊?
“夫人也許快不行了。”
再扔下這麼一顆炸彈,揮一揮衣袖,人就這麼鎮定的走了。徒留下一腦空白的煙蘿,耳中久久回蕩著這一句話:夫人也許快不行了。
當她急步趕到劉氏臥寢當中時,卻又意外的發現殷念遠早已一身紫色官袍的站在劉氏寢踏前,似在查實什麼。哎,真是積極呢,剛一回來,還未來得及半刻的歇息便一身官服的向鄔府趕來。
煙蘿淡掃視了四周,淡眉再次微鎖。臥寢中彌漫著一股濃烈而怪異的氣息,厚重的讓人無法順暢的呼吸,可煙蘿卻無法斷出這是何物發出的氣味。
所有人一見煙蘿進入後,便全都退了出去,將門合上,退避三舍,隻留下這三人:煙蘿、殷念遠、劉氏。
“首輔大人?”煙蘿還真不是一般的詫異,微微施禮,直步向劉氏走去。
雖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劉氏中了那般厲害的毒,容顏肯定已老化,隻是當她真正看清床榻上人的樣貌時,仍舊不免驚駭。說是滿頭華發,卻是銀絲稀疏;全身的肌膚早已蒼老,不複先前的光滑柔軟,不僅粗糙且及其的鬆弛;麵容蒼白憔悴,滿目的皺紋,讓人實在無法將那個美豔之極的虢國夫人與她聯係到一起。
說不出心裏的感受,酸酸澀澀的,粉唇張合了大半天,才極其沉重的對著床榻上之人輕喚道:“母親大人……”這個呼喚有多沉多重,怕也隻有煙蘿自己清楚。在她潛意識當中,或許是出於一種補償心理,因為肖洛維致死都沒有聽到自己女兒的一聲輕喚。
沉緩厚重的眼瞼微微動了下,似在掙紮一般。
“母親大人。”煙蘿再次輕聲喚道。可笑,這次輕喚好像更輕鬆了些,同往常一樣,隻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稱呼而已。
“夢……彤……”掙紮了半天,口齒不清的吐出兩字,隻是不知他人聽懂了沒有。
煙蘿不由的一愣,這名字……好熟悉!
劉氏沉緩的撐開雙眸,緩緩的側首看向煙蘿,混濁的目光中竟然蘊含著種深沉複雜的情感,幹涸蒼白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虛弱而欣慰的笑意,苦苦掙紮的抬起枯瘦的雙手向煙蘿探去。
見此,煙蘿微微遲疑了下,緩緩的伸手過去,試探式的握住劉氏的雙手,或許在她潛意識裏,還是防著劉氏的,誰知她此意為何。
劉氏心中苦澀一笑,反手包著煙蘿的雙手,滿是心痛的閉上眼眸,任由酸澀的清淚緩緩的從眼角旁留下。對不起,我的女兒,我的夢彤,我不求你能諒解我,我隻希望你能微微記的我這個失敗的母親,哪怕隻是恨意也好。若有來世,我們重為母女,我會好好的愛你,護你。每日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幫你做好可口的飯菜,看著你一臉幸福的用膳;當你受到委屈時,我可以第一時間聽你的傾訴,為你分憂解勞,不再讓你受這般孤苦無助的苦楚。隻是……若沒有來世,就讓我化為一縷孤魂,繞你七咂,永遠圍繞你身旁,好好的守護你,趕走你周身的一切夢魘,不讓你再承受任何災難……
殷念遠看了眼煙蘿,垂眸凝視著蒼老不堪的劉氏,無意識的開始摩擦著右拇指上的扳指兒。眼眸一沉,俯身向床榻上的劉氏輕輕的說道:“夫人,劉墨亭回來了。”
他回來了!床上之人一聽“劉墨亭”三字,雙眸頓時睜開,混濁的瞳孔中隱隱的發亮著。這種亮光,忽的讓煙蘿打起了寒戰,難道是……
“夫人想見見劉墨亭嗎?”殷念遠又問道,一臉的平靜。
劉氏看向殷念遠,滿目的驚喜頓時消失,化為滿腔的防備,再次閉上眼眸。
“夫人其實並非是真正的鄔劉氏,不是嗎?”見劉氏無所動靜,依舊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夫人真正的身分該是劉墨亭之妻,閨名‘雪兒’。十九年前的那場誅殺中,夫人並未死去,而是被當時的,也就是那個真正的鄔劉氏給救走了。”
什麼真的假的?煙蘿聽的一臉的錯愕,眼前這又是哪唱的哪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