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摟著魅的冰冷的屍身,不喜不悲,一動不動,讓身後隨即趕來的幾名貼身侍從憂心不已。當真害怕大人就如此有心無魂的消沉下去。
難道此真為上蒼的懲罰嗎?但若要懲罰,就直衝自己來好了,為何還要懲罰到蓮兒身上!
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你外表看起來雖是文雅飄逸,然其心終究仇恨太深,太過陰暗。雖隻是短短四年,你便已造成了太量的殺戮,在你全身上下無一不是血。如若在執意下去,定會遭上蒼的懲處的。”
隻記得當年自己親自率軍準備一舉剿滅飛鷹派時,一個紫衣少女突然從客站中出來,攔住正要進去的自己莫名其妙對著自己如此說著。
飛鷹派,江南第一派,多麼風光的名稱,曾經裏邊高手如雲,威震四海。可即便如此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一樣如砧上的魚組,毀於自己手中,血染整個江南。
但此事又如何怨的了自己,要怪便要怪顧炳南做事太絕。他千不該萬不該逼死自己的結發妻子,迎娶野心頗發的草上飛賽金花。在自己年方十三之時,他又聽信賽金花的挑撥,親自拔劍要殺死自己與親姊。若非自己與姊逃的過快,否則定是要早早葬身於他那冰冷的利劍當下了。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樣,不到半個月時,自己與家姊猶如喪家之犬,東躲西逃,到最後,還不是逃脫不開飛鷹派四麵追殺,家姊在那次無情的刀光劍影當中身歿,而自己則是拖著著一條延延苟喘的性命躲藏於閩洲雨巷中,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或許是自己命不該絕,恰好被上車伊始的墨若海發現,自己這條殘命方於那場細雨當中遺留了下來……
“大哥哥,什麼是新嫁娘呀?”一臉的天真與爛漫,仰著稚氣的小臉問著,隻因身旁經過迎親的花轎禮對,眼中充斥了滿滿的好奇。
“長大後我也要做新嫁娘,做大哥哥的新嫁娘。”自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可憐了一旁的少年,滿臉羞紅的瞪著渾然忘我的八歲孩童。
這一年,自己十三,傷口剛好,臥於病榻上足足半年有餘。雖說童年無忌,可自己卻深深的將它留於心底。思索著待自己大仇得報,若嬋媛未嫁,便真的讓她做自己此生唯一的新嫁娘,給她一輩子的唯一,絕不同顧炳南那般,喜新念舊,停妻再娶。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什麼都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大人!”石邈再次輕輕的喚著殷念遠,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身旁的兩人——盧勁、史可生。
突然,殷念遠的眼簾動了動,臉上慢慢的緩起一股嘲弄的笑意,史可生他們忽覺的周身陰風陣陣,毛骨悚然。這樣的嘲弄的笑,不是因為它太過邪魅、太過恐怖,而是每當它一出現便意味著接下來便將出現一場血流成河的人間煉獄。不知他們該不該默默的為望月教徒給於最虔誠的祈福呢。
“史可生!”如此的溫和,卻更加寒氣逼人,“萬物皆是相生相克的,月穀既然有瘴氣出現,那定有它的克物出現吧。”
“是的。”史可生有些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回道,“隻是大人,那瑤草太少……”
“太少?”殷念遠,抬眼看向史可生,“那就借風將瘴氣吹薄吧。”
三人不大懂,這風哪是說借就借的,還要看這老天心情怎樣,要是它不原意,那誰也沒辦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