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遠隻是冷冷一笑,聲音出奇的溫和:“月穀氣溫較於穀外更低,若是讓人潛入月穀中央放它一大火,還怕它老天不借風嗎。”
“傳我令下,凡是第一個潛入月穀中央放火大者,賞金百兩!”冷硬的語氣與那輕緩的動作截然不符,輕輕的放下魅的屍身,緩緩的站了起來,留念的看了一眼,“待瘴氣淡,給我全力進攻,進者賞,退者殺!”反正自己已無顧及之地了,上天既然如此待我,我又何必再多作仁慈,攪它個天昏地暗又如何!
看著遠處急速奔跑而來的青影,殷念遠嘴角冷魅的笑意微微揚了起來,然眼中卻閃過一絲溫和,看了眼地上魅的屍身,縱身一躍,隻留下一個孤寂的細小的白影。
遠遠的隻聽聞一聲悲愴的哭喊聲氣,震的地動山搖。顧暉,那就由你代為照顧好蓮兒吧。若是可以的話,此生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我從不擔保下次再見我不會真正的出手殺了你,望你好自為之。
……
煙蘿一出密室,一股濃烈的熱風便急急的向她襲來,帶著刺鼻的氣味。再一抬眼,便見不遠處烈火搖曳,火舌吞卷,如數條騰空而起的火龍,張牙舞爪,似要吞噬盡這裏所有的一切。濃濃的煙霧四處飄散,陰沉沉的,籠罩著整個月穀。人們如無頭蒼蠅,黑壓壓一片,四處亂竄,淒厲的叫喊聲連成一片,一陣蓋過一陣。隱隱可見銀光閃過,紅花飛舞。整個月穀猶如死亡籠罩了一般,血腥味越來越濃烈。
沐月微微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連滿一把截起煙蘿的腰,急速向伏魔殿急奔而去。一定要敢在城破之前得到寶藏圖……
宛若神祗,孤雲眉眼如月,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眼前殘敗不堪之人。側耳聆聽著外邊的廝殺聲,吼叫聲,竟是如此激烈。看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殷念遠,竟然可以克服月穀周圍的瘴氣衝殺進來。
“你竟然勾結中原人屠殺月神子民,月神是不會放過你的。”金祺痛苦萬分的看著孤雲,太過蒼白的絕麗容顏因為痛苦的猙獰而顯的如同陰間逃跑出來的厲鬼。
孤雲隻是搖了搖頭,輕聲細語:“月神會原諒我的,正是因為如此,望月教才得以守住,月神威名才得以維護,沒叫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給毀掉了。”
“你讓中原人屠戮我眾教聖徒,還敢如此大言!”因為激怒,因而一口氣不得上,殷紅的鮮血再次破口而出。
“月帆祭司立教出便有禁令,不得亂用蠱毒,不得無故踏入中原,違令者,殺無赦!可如今呢,金祺,這兩條禁令你可是都給違背了。我隻是緊尊月帆祭司之令而已。”孤雲冷然的說道,“再說,金祺,你也未免太大意了吧。難道你不知你這些年所作所為以觸怒了廟堂之上的首輔大臣殷念遠嗎?若要他真正出手,我望月教數百年基業定毀於一旦。我如此而為,才是真正的為了望月教的未來,守護住了望月教根基。”這話說的一點也不誇張,殷念遠一旦發怒,天地都要為之變色。
“玉麵遊俠,或者他真正稱謂因該是玉麵修羅才是。”心中微微冷笑著的叨念著,眼光漠然的向外看去,這一看,心不由的錯亂揪痛起來,又喜又慌。
素白的衣袖,嬴弱的身軀,一步一步的向廳堂中走來。那麼疏離的眼神,似隔了一層薄紗似的,過於空洞與縹緲。
“煙蘿……”轉轉千回,隻能萬分艱辛的吐出這麼兩字,心如石滾,無法不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