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大多居住的是本地土生土長的老百姓,世代生活在那裏,如果讓他們搬遷幾乎比登天海南。即便是西郊的老百姓各個都有著偉大的思想境界,願意拆遷。可是那麼的居民拆遷移民的補償問題,又是一個大問題。補償的多了,這個工程幾乎就無利可圖了,補償的少了,老百姓肯定不會同意。
市委常委會上,廖天明和萬重山圍繞到底是開發還是不開發,各持己見,針鋒相對,開了好幾次會,都無法做出決定。最後萬重山在常委會上拍胸脯打包票說:“如果工程無法完成,我萬重山願意接受行政亂作為等一切處分。”廖天明這才覺得如果不答應萬重山已經不可能了,但是也沒有當麵答應萬重山,隻是沒有再反對,算是默許吧。
可是沂南西郊開發的事情,已經喊了一年多了,卻始終沒有眉目。不過萬重山從來沒有放棄過,過一段時間就帶著莫傑往省裏跑。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萬重山孜孜不倦的追求之下,沂南西郊項目開發總算寫下了八字的那一撇,省城有幾家公司,經過多次考察後,願意對西郊進行開發,條件是政府必須協助解決好拆遷問題。萬重山當時就拍著胸脯答應了。
今天報紙的頭版頭條就是一條關於沂南西郊新區開發的新聞,是萬重山帶著市政府一班人,去沂南西郊新區舉行開工剪裁的儀式,旁邊還配了兩幅圖,一幅是萬重山滿臉的春風得意的樣子,站在主席台上講話;另一幅是沂南西郊新區的開發示意圖。
隨便看了幾張報紙,就快到下班時間了。馮立傑進來問王清華是不是回菊園。王清華就從沙發裏站起來伸了伸腰道:“好吧,回菊園吧。”馮立傑正要轉身離開。王清華又叫住道:“你下去後給趙通說一下,你們中午不要回去了。今天中午就我們三個在菊園吃飯吧。”馮立傑唉了一聲,臉上一副幸福的表情。
下了樓,馮立傑表現的比平素更加殷勤了,快步走過來接了王清華手中的包兒,又給王清華開了車門。關了車門後,緊跑幾步,從車後繞到副駕的位置,上了車。趙通的臉上也盈溢著快樂的笑容。
來到Y市後,王清華幾乎沒有叫這兩個人專門吃過飯,特別是趙通,每天跟自己見麵的機會僅限於每天三次的接送,頂多晚上開常委會了,再加一次,時間也非常的倉促。而且在車裏麵,王清華一般是很少跟他們說話的,即便是說話,也是問馮立傑一些情況。至於趙通,就僅限於司機了。
在中國的官場,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無論是領導的秘書還是司機,隻要圍在領導身邊轉,似乎就跟領導二字沾上了邊。司機也不是司機了,變成了半領導的司機,別人見了領導是司機也不敢把他看成是單純的司機。秘書當然也不是完全的給領導出謀劃策、拎包拿東西的秘書,在一定程度上,秘書幾乎就能代替領導。原因當然也很簡單,無論是領導的司機,還是秘書,都跟領導接觸的機會多,可以算得上是領導的親信,當然向領導提點建議或者需求,領導一般情況下也會考慮的。這就是權力的擴展,或者說是延伸,甚或說是司機和秘書是領導權力的衍生品也未曾不可。
可能是因為心情好的原因,王清華讓廉根奇準備了特別的豐盛。廉根奇忙來忙去忙完了,站在旁邊,王清華也讓廉根奇坐下了。廉根奇正巴不得如此呢,坐下來卻不多動筷子,隻偶爾在菜盤子裏點撥一下,主要是看王清華麵前的水杯、紙巾以及吃飯需要的東西。一旦少了什麼,廉根奇馬上就會遞過去。
趙通顯得有些拘謹,夾一筷子菜,就放下筷子,等嘴裏的菜咀嚼完了,咽下去了,在夾第二筷子,顯得很有禮貌。相對而言,馮立傑經常跟王清華一塊吃飯,就放鬆的多了,不時還對飯菜做一番點評,這個好吃,那個有點鹹了。可能也有故意在趙通跟前顯擺的意思。
吃的差不多了,廉根奇問王清華是不是上些水果。王清華本來不想要了,回到房中吃也是一樣,馮立傑和趙通在場,也隻好讓廉根奇又上了一些水果。
趙通開車載著馮立傑回去的時候,臉上就有些意思了,總是看著王清華,也不知是在笑,還是有別的想法,總之表情非常的怪。
王清華也沒有跟他說什麼,直接往三零八走去。可是還沒有上幾級台階,王清華馬上就產生一種莫名的懊惱。去鈔爽家中幹什麼呢?跟鈔爽,還有那個袁一峰一塊吃飯嗎。自己這不是神經了。想起袁一峰,王清華就覺得喉嚨裏好像堵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