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一股淡淡的幽香便撲鼻而來,王清華對香水的味道向來有些過敏,手就不由自主地在鼻子上捏了捏。一個看樣子二十六七歲的女人一臉微笑站在門口,後麵跟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夥子。
“王書記,你好。”沒等王清華開口,女人先將手伸了過來,王清華隻好伸手握了一下,鬆開了手,卻不知道這二位是何方神聖,樓道裏的燈光很暗,幾乎看不清兩個人的模樣,就堵在門口,也不想這兩個人進去問道:“二位是……”
“哦,忘了給您介紹了,我是馬長河的表妹,名字有點怪,姓鈔,名爽。”女人說著臉紅了一下,接著利索地轉了個身,把後麵的年輕人拽到前麵道:“這是我弟弟鈔雲。”
王清華這才想起,前幾天馬長河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說他有個表弟叫鈔雲,希望王清華關照一下,看能不能安排在王清華身邊當個秘書。馬長河的麵子,王清華不能不給,就一口答應了。當時王清華就有些納悶,百家姓裏也沒有聽說過這麼怪的姓氏,竟然姓鈔,那他家不就成了中國人民銀行,專門印刷鈔票的了嗎。所以印象就比較深刻,經過女人一介紹,王清華馬上想了起來,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原來的長河的表妹和表弟,快進來吧。”兩個人就一前一後進來了。
屋裏的燈光亮多了,王清華一下子就看清了鈔爽的相貌,心裏不由咯噔一下:這女人實在太漂亮了,漂亮的甚至有些紮眼,電影明星也不過如此了,一件緊身的旗袍式連衣裙勾勒出凹凸分明的曲線,臉龐如滿月一般,皮膚嬌嫩的幾乎能擰出水來,特別是一對高高隆起的酥胸,和那道深深的乳溝,讓王清華感覺喉嚨裏都有些發幹了。
鈔爽進來後在屋裏看了看,雙手從臀部開始把後邊的裙擺擼下來,坐在了沙發裏麵,對王清華笑了笑。王清華也回以微笑,卻不敢直視女人的眼睛,視線隻停留在女人的唇線上,就將頭轉過去招呼鈔雲坐下了。
鈔雲長的也是一表人才,看上去也很精明,王清華剛要去給二位倒水,鈔雲就急忙搶先了一步,從王清華的手裏搶過水杯自己去倒水了。王清華隻好回身,在鈔爽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點了一支煙,慢悠悠地抽了起來,其實這也是一種緩解緊張神經的方法。
鈔爽就對王清華笑笑道:“這麼晚了打攪您,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還在猶豫,這麼晚了,不知道上來合適不合適。”超爽說著還是笑笑,卻笑的非常大方,幾乎有幾分造假的成分,說不好意思,笑的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王清華擺擺手,將煙灰彈在煙灰缸裏道:“沒關係的,長河的表妹就是我的朋友。其實即便是你們不來,也經常有人來的,不礙事的。”王清華雖然表現的還算穩重,還是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說話就犯起了語無倫次的毛病。好在這種毛病在領導身上根本就算不得毛病。現在的領導說話就是這樣,天上一句,地上一句,如果不了解內情,你根本無法聽懂他到底在講什麼。
鈔爽道:“現在有些人就是不自覺,沒事就往領導住所跑,一坐就是大半夜,把領導弄的也休息不好。長此以往,領導的身體也要被拖垮了。你不應該老這樣慣著他們,應該說說他們哩。”鈔爽說著,口氣就親昵了起來,好像自己不是冒昧而來,而是王清華的家裏人一樣。
王清華隻能笑道:“沒辦法啊,來者是客嗎。說句不好聽的話,人家來看你,說明人家看得起你嘛。也不能隨便趕,再說了,他們或許是害怕我一個人寂寞吧。哈哈哈”王清華朗笑幾聲。
鈔爽的臉上就飄起了一層紅暈的,王清華這才發現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過界了,就僵在了那裏。兩個人半天不說話。鈔雲倒是非常知趣,一直坐在一旁傾聽,一句話也不插,見兩個人說的僵住了,才拿起沙發上一本李澤厚的哲學書道:“王書記也喜歡李澤厚的哲學嗎?”
那本書是王清華來Y市之前賣的,當時的心境很複雜,總是感覺找不出一個頭緒。把燕妮的工作安排好了,欣欣又是個麻煩,不得不又給欣欣找了一個單位,可是程豔嬌又來哭哭啼啼地找了幾次,非要跟著一起去Y市。王清華不答應,程豔嬌就鬧,鬧的王清華心煩的要命,就經常躲在圖書大廈裏麵看書,一看就是大半天。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常務副市長會鑽在圖書大廈裏麵看書。可是現在圖書大廈都是私人承包的,光看不買,未免被人家說三道四,所以每次臨走之前都捎一本,這本李澤厚的哲學就是那個時候買回來的。買回來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太艱澀、太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