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詩會(2 / 2)

這人薄薄的麵皮,舉止間無不一股學院風範,想必是個夫子或是學生。

易止嘻哈一笑,“如此盛情,我要是再拒絕倒是顯得我矯情了。”邊說邊走到桌塌盤腿坐下。

雖然眾人不懂“矯情”是什麼意思,但見易止滿麵歡喜的走來便也不管不顧。

這是一場鬥酒詩會。

方形桌子,放在門口,遠處就是青山綠水。

這些人圍成一個圈,明顯男子是這些人當中的頭頭。男子笑看了易止一眼說道:“這位是冶煉署的太史令易公子,今日能與我等結識,真是不勝榮信!”

眾人都知道這冶煉署的太史令是一個小官,但是手中的權力卻是很大。軍火是國之根本,一個男人年紀輕輕就掌管國家命脈,他的能力可想而知。

白衣公子們紛紛起身對著少年敬酒,他們倒不是在乎男子太史令這個身份,他們在意的是前不久在各家酒肆歌樓廣為流傳的歌曲《茉梨花》。其中一個腰間配著紅色流蘇的男子說道:“在坐的都是好風雅善詩詞之人,今日又是我們的鬥酒詩會,自然是要以詩會人。不知閣主意下如何?”

“秦相公此言正合我心意,我正是這個意思。”朱常說道,“況且又有易兄這位臨安才子,我們的詩會一定多姿多彩。”

有人嚷道:“單獨做詩過於無聊,不如來個酒中遊戲。我們把各自杯前的酒水上滿,誰輸了一局就滿飲此杯如何,即是助興也是懲罰。”

“妙哉!”

一致通過!

這些白衣男子閑來無事就是研究詩詞歌賦,有的從小就開始接觸到了今天已經有了十幾年之久,這麼多年的艱辛努力才在臨安的名士之中混了點名聲。但是眼前這個男子竟是以一首歌詞便一舉成名成功俘獲了臨安姑娘們的芳心。甚至有些矜持的姑娘都放言喊話:“易止,我要給你生猴子。”一時間,這個少年站在了整個臨安詩詞界的頂端。

這既是學習交流也是朋友間縱情玩樂的一種方式!

“易公子是客,理應先來。還望公子不要推辭。”其中一人說道,一來是探探少年的底蘊,二來這是屬於一種禮數,自然不敢忘卻。

易止也是豪爽之人,既然對方如此說了自己再牽扯倒是顯得不夠大氣。高中三年,他早已背了幾百來首詩詞,稍加思索便脫口而出:“東南第一名州,西湖自古多佳麗。臨堤台榭,畫船樓閣,遊人歌吹。”

隻是這上闋眾人便聽得神魂顛倒,仿佛自己身處此境,能坐在這裏的本身就是一些臨安大有名氣才子,因此聽到這裏便已經覺察到意境,空靈、遙遠、大氣,每一字都透著一分力道。以樸實的一句開頭,讓人放置身心於此中,接著便是畫麵的真實再現,銜接自然而優美。毫無無病呻吟之感,眾人聽的搖頭晃腦,詩詞所到便是畫麵定格之處。上闋已然如此精妙,下闕定要遜色一些,這些當時詩詞的通性,這上下闋總要顯露出一些差別,往往上闋平淡無奇,到了下闋給人一種撥開雲霧見天日之感。

下闋來了,隻聽少年念道:“十裏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使百年南渡,一時豪傑,都忘卻,平生誌。”

其實這還是屬於上闋,隻不過在這個時代人們以短為精悍,因此自然而然的認為這便是下闋。

“從這首詩中不難猜出,易兄說的西湖便是晴湖,經過公子這般渲染,此時的晴湖在我等眼裏隻怕是人間天堂了。”宋楷說道。這人是當朝宰相宋義之子,平生不喜他物最是詩歌困住他的心,從小時候此人便體現出了凝厚的興趣。宋楷也算是個詩詞天才,從小就展現出了極高的天分,常常被翰林學士視作將來夏朝詩詞界的一大才子。本來他聽妹妹說起還心存疑慮,經過這麼幾句詩詞,他心服口服,恨不得把易止當作神一般膜拜。

易止笑著說道:“公子過獎了。”

宋楷忽然想到父親曾與自己提及過妹妹的婚事,當時好像是說皇帝要將妹妹賜婚給此人。但是他剛才聽到朱常的話語,知道這人還帶了一個女子在此。也不知這二人身份,所以有些話他還是憋了回去沒有直接問出口。

朱常帶著欣慰的眼光看了少年一眼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真是後生可畏。易公子才學卓著,我自愧不如。”說著將一壇酒一飲而盡。

也是在如此的氣氛中,眾人紛紛飲酒,自愧不如,連心中憋了許久的詩詞也不敢再做出來,蚍蜉豈敢撼大樹,這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