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好好的鬥酒詩會詫然間變成了詩詞欣賞會,白衣飄飄的才子們三兩個聚在一處各自交談著剛才的詩詞。
宋楷陡然出聲打斷了眾人的喧囂,桌下眾人看了一眼他頓時安靜下來,這位從小在翰林學士讚許中長大的少爺自然是備受大家尊重,再加上宰相之子這個身份,簡直是完美。
酒席間曲水流觴,隻聽得他站起來說道:“各位,茉莉名曲紅遍臨安,此時我們奏上一曲既是為場間助興也是為再次欣賞名詩豈不是一箭雙雕。”
“好主意!”一時間場間沸騰起來,眾人紛紛叫道。
過了片刻,竹屋外,琴瑟和鳴,一派閑適模樣。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這次是個男人,聲音有點悶悶的,朱容卉在屋內聽到很真切,她聽出聲音了,是那個登徒子,沒想到嗓子有兩把刷子,唱的挺不錯。
時間飛逝,彈指間一天又要就結束。這一天,臨安被霧氣籠了一整日,直到此時群山神秘的麵紗方才漸漸揭曉。
聽雨軒在這一天迎來了許多信條,朱常泡了些許醒酒茶準備休息一會兒之後進入信宿處理這些未完成的信條,有些重要的消息必須立刻上報。
易止有些醉了,因此二人決定在此居住一夜,明日出發。
今夜無月,聽雨軒看起來昏沉沉。竹屋前的小燈籠也不是那麼的明亮,像是被某種東西包裹住一般毫無生氣。
無月夜,最是閑人居多。離著聽雨軒十幾裏外的修竹小道,馬兒急切的鐵蹄聲零零散散。從悶悶的聲音聽出該有不少人。悶人的夜,易止白日看到一口溫泉打算夜間泡個溫泉舒服舒服。
聽雨軒後院,一處溫泉池。
“你幹嘛?”女子看著突然闖進來正在脫褲子的易止,上半身已經裸露,他正在對下半身著手。
“泡溫泉不脫的嗎?”易止茫然的反問道,“還是說你有什麼小秘密?”
朱容卉露出一口銀牙,皺著眉頭說道:“我在家都是私家溫泉,都是我一個人泡。就算是一起泡也該是女子,你一個男的.....男女授受親,你還不趕緊出去。”
看著酥軟玉臂,易止心中癢癢的,尤其是水中半露的酥胸,沾著點點水光,這簡直是在謀殺。
易止拿起上衣一個健步躍出門去.......
“古人泡溫泉不都是可以男女混浴的嗎。”易止心裏想道。這套歪理他也記不清是在哪哪本小黃書上看到的,但已銘記於心。
“黑夜給了我一雙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走在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道上,此時此景過於相同,易止竟然說出這麼一句富有哲思的話來。
忽然整個聽雨軒光明起來,樓閣竹苑到處都透著光亮,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技巧,這些燈居然不需要人為點燃就能發亮,難道說古人已經有了人工智能這個概念?不應該啊,易止轉念一想,心裏有了答案。
他順著燈光最為璀璨的地方看去,一個大大的水輪立在水中,真是精巧,這是暗處的燈火竟是隨著水輪的轉動而發亮。
咿咿呀呀的聲音隨著流水傳來,這其中還夾雜著陣陣的馬蹄聲。
經曆過幾天的逃亡,少年對馬蹄聲已經非常敏感,輕微的風吹草動他都能輕易捕捉,根據馬的嘶鳴聲來判斷,應該是離著聽雨軒不遠。
“六人左右?”易止對自己的判斷都有所懷疑。
小徑幽暗處。
“這次我出來,不用太多人知道,除了先生之外就剩下爾等,如果消息走露,當心你們的腦袋。”男子鷹一般的銳利眼神看的這些人有點頭皮發麻。駿馬進入幽竹林之後就變得緩慢,中年男子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裏,此次正好給了他懷念過往的機會,這斑竹,這脈脈不語的溪流,無不使他思念故人。
遠處燈樓彩燈熠熠。
“奕兒!”男子好像是看到了死去妻子,人死燈滅,燈再次光明時,人卻在何處!
馬匹全部停在了軒閣的廄房內,朱常早已在閣樓之外等候。這麼多年了,自從姐姐死後,這個男人就再也沒有來過,他不禁想起了往事。
“草民朱常參見皇上。”
這一聲拜見,兩人不由得都微微顫抖,接下來是一片死寂,前塵往事都在寂靜的水流表麵流淌。
“皇帝來了?”易止正好躲在閣樓的一處角落,那身影他極其熟悉,他心裏疑惑起來:“皇帝這時候來,難道是朱常反悔想要幫助皇帝抓他?但是這也太狗血了吧,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