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煉署一月一次的篝火晚會開始了。
旌旗飄飄,隨著一陣陣禮炮的轟鳴,士兵們滿麵歡笑的從營帳中跑出來,今夜是屬於瓊漿玉液的夜晚,他們放浪形骸,今日每個人都是一隻小小小小鳥,自由的翱翔。
篝火中火焰很明亮,木柴發出嘎吱嘎吱聲音,舞女們在士兵門圍成的圈圈內跳舞。玉臂招展,透露處無限春光。精瘦的男人們看直了眼,他們沒有被鐵器戰爭所馴服,此時他們正搖頭擺腦的置身於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溫柔鄉是英雄塚。再堅強不屈的男人也有柔情的時候,他們需要女人的嗬護,這便是女人生來的任務,她們不需要自己動手,有一個被自己征服的男人就足夠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便是男人的真實寫照。
易止帶著朱容卉趴在山頭的一塊大石邊,翹首眺望遠方。好一片歡騰的場麵,她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此這等歡樂的場景除了每年的盂蘭燈會,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女子,正如貓需要i家養。
“還有飛燈!”她白粉的臉蛋被月光打的更加圓潤,像一塊玉。
“飛燈是什麼鬼?這叫做孔明燈。”易止露出幸福的笑容,“才女也會忘文生義啊!”
“那你說說為什麼叫做孔明燈呢。”女子表示不服。
“孔明發明的燈就叫做孔明燈唄!”易止思考後說道:“不對,孔明是在你們後麵朝代出現的人。應該叫做天人燈。”
易止說的話一向是神神叨叨,所以她不怎麼放在心上,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居然能做出此燈卻是令她大跌眼睛。
“想不想放一盞?心之所向,那便行動吧。”看著女子垂下的眸子,易止一眼就看出了心思。
冶煉署倉庫。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易止摸著牆壁嶙峋的石頭去找燭火,雖說他這條路是很熟悉但是還是一個不小心被突出的山石劃到。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朱容卉站在門邊問到。
“腰帶被勾到了,不妨事,我已經找到蠟燭了。”易止說道。
熠熠光芒很艱難的點亮了洞窟,易止正在一個大箱子裏麵折騰,手中拿著許多布條綢帶之類的物件,孔明燈很扁,所以很容易被壓在箱底,他把整個胳膊都伸進去,順時針打撈一遍,有了。
“看,這就是天人燈,來自未來的朝代。你今天可是先古人之前嚐試一番也算是賺到了。”易止將孔明燈高高的舉起。
現在還不能在讓人發現他們回來過,“噓”的一聲,蠟燭滅了,隻剩下一道黑煙縈縈繞繞的遊蕩在黑暗的洞窟。
最是歡慶時,最是思念心上人。精壯的漢子們都在色色眯眯的盯著舞女搖擺的身軀,孫佩兒隻是放了孔明燈,便回到了易止常去的器室。
空蕩蕩的石洞,隻有從窗口傳來的簌簌地晚風流動,發出尖細的聲音。
蠟燭剛熄滅不久,那股煙味還殘留在洞內。
“有人?”孫佩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易止。對著無邊的黑暗她叫了一聲“少爺”。寂靜,除了風聲就是死寂。
燭光再次亮起。
沒有人,但是黑煙還在彌漫,這證明有人來過。
“手鐲!”那是易止貼身不離的物件,孫佩兒一眼就看出。
“少爺回來過。少爺你為什麼沒有見佩兒呢。”孫佩兒將手鐲放在手心,之前的擔心倒是減少許多。
她隻希望少爺可以好好活著,心裏很清楚他們不可能,正如飛鳥與魚,注定不能在一起。
黑暗的山野,最多的昆蟲就是螢火蟲,此時它們正熠熠宵行,在青草茂林間穿梭。它們振翅飛行的時候,尾巴後麵拖著一條綠幽幽的帶子,拂過草間,打亮姿態優美的花朵兒。易止拿著孔明燈,兩人登上了一處山丘的頂端。她從未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能處於山野之地,還能放飛一盞屬於自己的紙燈。易止此時卻是在想,如果自己教會其它人,然後再臨安開個燈作坊一定每月能賺不少銀子。畢竟再這個金錢如廢紙的皇城,金銀永遠是最缺的,也是最重要的。
他可不想一直給萬府教書先生,既然穿越了,不幹點大事怎麼行。他想起懷中的連弩圖紙,想著有一日清閑定要好好完善。
孔明燈發燒發熱,慢慢的上行,燈壁兩側寫滿了小字,都是些女子心裏的一些小秘密。
“還不給我看,一定是寫了些羞羞的事。”易止故意說道,眉角輕輕一挑。
朱容卉沒有說話,眼神專注於上升的紙燈之上。那是一個很迷人的過程,古人不會飛行,隻能借助一些會飛的東西代替他們的內心,發發牢騷。鳥啊、月啊、山峰啊、白雲悠悠啊......這些都是古人托物言誌的一種手段。易止在高中的詩詞課上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道題的修辭手法是托物言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