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2(1 / 2)

這一吵也吵醒了媚娘

見媚娘上樓來,大老婆忽然就變了臉,“鬼!鬼你不要過來”,一麵大聲喊著一麵驚恐的看著媚娘,仿佛她就是昨夜擾她清夢的冤魂,嚇得麵色青白,轉身關了房門。

高官來扶媚娘,說道“你懷著身孕,小心驚了胎氣。”

“她畢竟是你太太。”

“難為你這麼體貼那個不懂是非的,她做了個夢就吵嚷起來,不要理她”

“怎麼了?什麼夢,似乎聽見什麼鬼呀神的”

“就是個封建婦女,理她做什麼!今天想吃點什麼啊?我叫廚娘給你做。”高官殷切的扶著他那小心肝下了樓,仿佛護著剛會走路的孩子,在高官的心裏天大的事兒,都沒有這沒出世的孩子重要。一到初一十五上香的時候,都會求祖宗保佑,一定要生個男孩。

想他將來繼承他偌大的產業,教他如何在這亂世裏生存。

大老婆執意要留下來,說她會好好照看媚娘。長日裏也是保胎藥啊,補品啊,燉給媚娘吃,不叫下人插手,高官不在的時候就帶她去看戲。竟真如她當初承諾的,細心謹慎處處小心,年輕的媚娘很是感激,把她當親姐姐一樣敬畏。

平日裏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隻是大老婆請了道士做了場法事,在樓下念念叨叨,神神秘密的。不知什麼地方弄得符咒非要掛在媚娘門前,三角形的黃紙上畫了隻眼睛,就像一直盯著你看。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六個月了,媚娘肚子長得老大,大夫說是雙胞胎。媚娘笑了帶著準媽媽的慈愛的笑容,摸索著肚子。高官也笑了,可預計的未來子孫滿堂,兒孫繞膝。大老婆也笑了,帶著洋洋得意的算計,隻是前麵提到的二人,沉浸在喜悅中,並未發覺。

一日無事,老爺晚上去了“朋友家”,媚娘和大老婆都知道所謂的朋友家是什麼地方,一個裝著青燈古佛轉身上樓去念經,一個若有所失卻無奈的很,自己有孕在身,別想著老爺能天天在家守著,他定是去了“好月圓”,上次喝醉酒的錢莊老板,說那來了個新姑娘,身份低微的戲子看夠世態炎涼,戲文裏也唱夠了風花雪月,摸摸肚子,隻希望自己爭氣些,生個男孩,自然母憑子貴。

夜裏,媚娘從夢中驚醒,嚇了一身冷汗,難道,難道真的有鬼?摸摸空了半邊的床,才想起來老爺今夜不在。喝了口床頭冷掉的茶水,才慢慢清醒過來。剛剛在睡夢中一個紅衣女子吊在床前晃啊晃啊,伴隨著吱吱嘎嘎的摩擦聲,屍體似乎隨時都能掉下來。那女人長長的頭發垂下來,看不清麵貌卻感到頭發後麵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充滿敵意,陰森森的,鮮紅的衣服似乎要滴下血來,風一吹竟像是紙糊的唰唰的響,隨風一吹連人臉也變成紙片粗糙的人臉伴著陰森的冷笑一抽一抽,黑色幽默

此時的媚娘可不覺著幽默,那張臉好熟悉,竟想不起來。對了是劉瑩瑩,就是她。

冷汗幹透了,寒意卻沒退,她聽過那個叫瑩瑩的女人,似乎是老爺之前找的外宅,是個歌女。可老爺之前說的,她是病死的。這半年風言風語也聽到些,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是他殺,隻是不願意相信,住在小一年也沒怎麼,為什麼忽然就來嚇人。

媚娘挪著大肚子下了床,她隻是個唱戲的,守舊的思想作祟。她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鬼也要講道理,我媚娘沒害他,隻是,隻是搶了她男人,隻怪她自己不爭氣拖著病身子,瘦得都皮包骨了一身鬼氣,誰能喜歡她。媚娘雖然心裏這麼想,說出來的就是另一套說辭了。媚娘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已示對死者的敬畏,“無論你是不是劉瑩瑩,請不要害我,天一亮我就去給你燒紙,燒坐金山也行,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再給你做場法事,讓你超度,投胎個好人家,阿彌陀佛隻求你放過我”一陣陰風吹過,吹掉了蓋鏡子的紅布,鏡子裏赫然映著一張流血的臉.媚娘站起來把大老婆送的黃符放在手心裏戰戰兢兢的朝鏡子看去,黃色的銅鏡並沒有照出什麼東西,隻是映著窗外的月光,媚娘把紅布蓋在鏡子上,叫了下人房的劉嫂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