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1(1 / 2)

長青巷子口新開了家美體店

沒有爆竹沒有剪彩甚至都沒有擺出開業用的花籃

鄰居李嬸張大娘已經在巷子裏議論上了“儂看看,咋這個把店開到巷子裏了?哪裏有人來買麼?現在這小年輕真是不曉得怎麼想的”“咦,是的呀,還是長青1號呢,膽子夠大的,前些天小丫晚上去廁所還能聽見有聲音傳出來”“是呀,是呀,說是像在唱歌啊”說著邊往這邊偷偷的瞟。

房子已經空了幾十年了,說是凶宅,接連住進的幾戶人家不是被嚇跑了,就是出了人命,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凶宅,別說是人就連夜裏出來覓食的老鼠都不肯光顧這荒塚一般的空宅,吱吱亂叫一溜煙跑出去,晚上路過總是能看見二樓有微弱的燈火,隱約還能聽見聲音,唱的都是民國時候的調調,戚戚婉婉好不嚇人。

別看如今長青巷子已經破落的幾近荒蕪,當年卻是碧瓦青牆,歌舞不休,出入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和名媛貴婦,一時間房價哄漲,千金難得,長青巷一號是某位高官出了大價錢才得到的房子,轉手就送給了-好月圓的頭牌劉瑩瑩,金屋有了才能藏住這位眾人追捧的妙音娘娘,瑩瑩自此當起了姨太太,雖沒了眾星捧月,也少了風月場的強顏歡笑。這瑩瑩雖說不是名媒正取卻深得高官寵愛,貂皮華錦,夜夜笙歌。買什麼東西都不用自己說,隻要拿水汪汪的眼睛掃一眼,立刻有人跑著送到跟前。

美好的日子過了不到兩年,就被高官老家的大老婆知道了,領著人來連哭帶鬧,下人們哆哆嗦嗦的打著顫音到上房稟報,瑩瑩嚇得臉色發白,準備躲起來,免得撕扯起來鬧得難看。想她劉瑩瑩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不想丟了身份。正當要從後門走時,高官叫住了她,勸慰到去見見吧,總躲著也不是事兒。

高官和瑩瑩進屋時,大老婆正在砸東西。景德鎮的花瓶、耀州瓷的茶碗碎了一地,陰深深的泛著青光。花瓶裏的花被踩碎了,濺了一地的花汁像幹枯的血。大老婆在跳腳咒罵,“滿身騷氣的狐媚子,勾搭到老娘頭上了,也不看看自己斤兩。”高官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

大老婆嚇得忘記出聲音,高官說“秀雲別鬧了,怎麼說你也是大家閨秀,上了年紀,卻又沒了教養失了分寸”

“分寸?當年若不是我父親有你今天?!苦苦追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沒有教養”

“你提這些還有意思麼?”

“若是我父親在絕不會讓你如此對我。”叫做秀雲的老女人,咬著手帕哭,把自己當成了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畢竟你父親已經去世了,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現在不是還要我來幫扶。”

“這麼多年一兒半女你可給我生過,你父親活著的時候都透露過讓我討小老婆,給自己留個後,要我是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大老婆帶著訝異目光愣在當場,連假裝哭泣的眼淚都忘了擦。

“現在是新社會,愛娶誰是我的自由,你要是逼我急了別管我不顧夫妻情分,跟你離婚。”

聽到離婚,大老婆懵了,那時候離婚還是個新鮮事兒,噥噥嘴不敢說話了,隻是錚錚的看著劉瑩瑩,不停的流淚,誰讓自己不爭氣,沒有孩子落了人家口實,哭的累了,抬眼看了看劉瑩瑩,詭異的笑了笑

幾天以後大老婆被送上了回老家的火車,臨走的時候問高官你真的想好了麼?不能再商量?

高官看了看憔悴的大老婆,前幾天的就該有的慚愧偷偷爬上的心頭,伸手撫了撫妻子前額散碎的發,囑咐到路上小心便轉身走了。

高官繼續與劉瑩瑩過她們的紙醉金迷的日子,看上去與之前並無差別,瑩瑩白日裏打牌,夜裏宴請好友喝酒跳舞,聽著討好巴結的話,懶洋洋的推脫,暗暗開心。隻是原本豐腴的瑩瑩,體重日漸變輕了,上個月高官才送的玉鐲子,總是要滑下來。開始瑩瑩還很高興變得苗條了,去裁縫店做了幾身新衣服,照著鏡子不停的轉圈,同行的女伴不失時宜的討好誇讚,瑩瑩一笑,女伴也得了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