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要殺(1 / 2)

人的命運之途,就像一條充滿著岔路的山中小道。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所走的這條路,會通向怎樣的終點。

或許根本走不到終點,而是在一條一條的小道上來回繞圈子,隻到自己精疲力竭。

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結束自己生命的靜安尼師,因為回想起羊皮的存在,好像又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

她放棄了自殺的念頭,決定留在霧水庵中。

然而她一個女人,如果沒有當地人幫忙,是不可能得到村民認可,成為霧水庵尼師主持的。

“所以我利用李雲崗,隻是跟他上床而已,他就覺得自己虧欠了我的一樣,為我跑前跑後,最後成功讓我留在了霧水庵裏。”靜安尼師還是閉著眼睛,她也許在回憶當年的一點一滴,每一個畫麵都還能在她腦海裏呈現。

價值一百噸黃金的羊皮?

就算是黃金羊剝下的有黃金羊毛的羊皮,也不可能抵得上一百噸黃金。

聯想陳狗子的話,恐怕羊皮上還寫畫著什麼,寫畫的東西才真的值錢。

“之後的十幾年裏,我和牆下村的很多人都保持著關係,從他們的口中逐漸弄清楚當年的事情。當年殺我一家的兩名劫匪在搶劫後沒幾天就被警察抓到,一年以後執行了槍決。而羊皮則根本沒來得及處理,流落在牆下村村民的手裏。”

“我甚至有段時間都絕望了,也許羊皮被人扔了,也許燒了,或者埋藏在哪個永遠也不可能被人發現的角落。直到豬二找上門來,他從陳娃子那裏聽說我在找一張羊皮,這張羊皮就壓在他爺爺留下的一個木箱子裏,他以此威脅要我和他上床,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

“我簡直想笑出來,老天爺總喜歡跟我開玩笑,但是它卻總會在我絕望時又給我希望。”

靜安尼師猛然睜眼,眼神裏全是戾氣:“但是豬二說話不算數,他竟然私底下找人給羊皮估價,打算偷偷把羊皮賣掉。為了阻止他賣掉羊皮,我慫恿陳娃子把羊皮偷出來。今天中午我去村裏想再逼陳娃子一把,結果他渾身是血的跑回來,還把羊皮也給帶回來了。”

“我原本沒想殺他的,但是他卻不願意將羊皮交給我,眼看著尋找了十幾年的羊皮就在眼前,我心一橫,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剔骨刀,就刺了他一刀。”

“你這是承認羊皮在手上了?”靜安尼師的態度算得上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剛才還在信口雌黃,現在卻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包括她殺掉陳娃子的經過。

“羊皮就在開光室的金佛腳下的暗格裏。”靜安尼師又恢複平靜道:“羊皮最後隻要回到我手裏,回到我手裏就夠了。”

她從頭至尾情緒雖然有波瀾,卻不見她掉一滴眼淚。

不是無情無義,絕情絕性,而是她早已哭不出來。

“我能說的,也都說了。”靜安尼師道:“宜風是我勒死的,因為她也知道了羊皮的事情,並且借此威脅我放她出庵。宜清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有這麼一個請求,你們不要為難她。”

說罷,靜安尼師再次跪在地墊之上,弓腰駝背,低頭不語。

“我們出去吧。”我對婉君說:“去看看那張價值一百噸黃金,要了那麼多人命的羊皮。”

婉君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一句話都沒說。

從正殿門出來,正要去開光室去,卻見法醫在正殿門口渡步過來又渡步過去,嘴裏不知道喃喃著什麼,來來回回四五圈才看到我和婉君,連忙迎上。

“你們可出來了!”他急匆匆的問說:“關於那名被殺的小尼姑,裏麵那位招供了沒有?她說的什麼?”

宜風小丘尼的身世和她與李雲崗的關係,都不應該是法醫知道的。

我隱去其中的關係,隻說靜安尼師剛才的話:“她承認是自己殺掉了宜風,至於原因,似乎是宜風想要離開霧水庵,激怒了情緒不穩定的靜安尼師,她才下的殺手。”

“不。”法醫卻當即搖頭道:“絕不是這樣,你們過來。”

他急匆匆的引著我和婉君來到停放宜風屍骨的地方。

此時的宜風屍體已經經過處理,軟化抻開,不再是蜷縮成一團的樣子。

法醫撩開宜風遮住脖子的頭發道:“她有沒有說自己是怎麼殺害這名小尼姑的?”

我想了一下道:“我記得她說是勒斃的。你看她脖子上卻是有勒痕,而且有血壓痕跡,應該沒有錯吧。”

法醫再次搖頭道:“她的真正致死原因,應該是後腦隱藏在頭發下的撞擊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