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沒有道力可用,所以也無法清除這些怨魂,想要誅滅他們來斬斷陣法運作顯然是不行。
未再給我多想的機會,白煙化鬼,眨眼間屋內黑壓壓一片鬼影,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我。
它們怨天怨地、怨人怨物,發覺有生人在,曆時屋內鬼氣彌漫當中,還多了一分血煞之氣。
道力無法催動,道符勉強還可以一用,可也無法用道力貫穿,形成特殊法門。
我忙摸口袋,然而口袋中能用的道符竟然僅剩下一張。
我這才想起來,為了救七玄,我布下五行符陣,當時就將自己身上帶的道符用幹淨了。
手裏這張道符好巧不巧的還是定魂符,麵對眼前幾十隻幽魂?我該定誰好?
猶豫忐忑之際,鬼魂白氣的目標終於轉向了我。
我見狀往地上一撲,頭頂鬼魂呼嘯而過,要是被它們侵體,不死也會瘋掉。
撿起地上掉落的符咒,我衝白氣飛擲過去,驚見符咒隔空爆裂,卻連白氣的一分一毫都沒有傷到。
看來貼符的人與布陣的人並非同一人,兩人功底差距近乎天壤之別。
給棺材貼符的,頂多是個三流角色,而利用橫死之怨布陣的,精通陣法理念,沒有幾十年鑽研怕是達不到這個境界的。
這張道符沒用,我並不感意外,隻是利用它被爆之時,躲到房間另一角落,隔空看著這些白氣。
若是封門的黑布不撤,縱然我再能躲,遲早也會被鬼魂侵入身體。以它們的怨念若是鑽入我的腦海,不出幾秒我就會被鬼音擾成瘋子。
可是那團黑布現在化成石牆一樣,我根本撼動不了分毫,又怎麼能破除它。
眼看白氣越聚越多,鬼魂漸漸有了哭嚎聲音。
我無法用道力封住耳朵,若是被鬼哭嚎聲音震懾心神,下一秒便會送命。
情急之下,我隻能將手裏的定魂符一撕兩半,往耳朵裏塞。
恰在此時,懸梁上的兩塊竹板又發聲響:嗒嗒......嗒嗒......
若說剛才它響,是因為陰風吹動。那現在無風,為何又會響氣?
不等我想明白,就見白霧之中突然多了一層黑霧,黑霧入風衝我襲來。
我還在給自己塞耳朵,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黑霧包裹。黑霧之中卻不聞鬼聲,隻感覺有風意在耳邊呼嘯。
幾秒之後,黑霧散去,卻見自己人已經出了橫死之鬼包圍的房間。
婉君好像要跟我說什麼,可我卻見她光張嘴不說話。
想起來耳朵裏還塞著道符,我趕緊伸手去拆掉。
“......找你,你和他認識?”
婉君說的話,我隻聽清了一半。
“你說誰要找我?我和誰認識?”我下意識的環視了四周,就見自己背後多了一“人”。
是獨眼龍,他魂魄還算穩定,我的道眼缺乏道力支撐,隻能隱約窺見他。
婉君拉了我一下衣服:“那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了,我們要去追他嗎?”
獨眼龍的鬼魂既然在這裏,那婉君口中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的人,恐怕隻有可能是阿泰了。
獨眼龍饒有興致的看了婉君一下,又轉而對我道:“他讓我告訴你,小心駛得萬年船。今天能救你一次。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你們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裏?”我問獨眼龍道。
“他說你見陷阱就會往裏鑽,所以我們沒有找你,而是找陷阱。結果就發現你了。”獨眼龍嘲笑了我一下:“總之我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回見。”
言辭說罷,獨眼龍乍然化作陰風離開,應該是和阿泰會合去了。
一旁婉君一直沒有說話,隻等我不再張口才道:“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好像在跟人說話似的。”
阿泰身上的鬼氣龐大,婉君能看到他也不稀奇。不過她的肉眼卻無法捕捉獨眼龍的身影,也聽不見獨眼龍說的話。
我搖搖頭道:“我剛才是個跟一個老朋友交談了兩句。謝謝他救我出來。”
“老朋友?”婉君看向我身後,依然不見人影。她追問道:“裏麵的情況怎麼樣?”
不妙,大大的不妙。
我兩步再走到那道門前,伸手去摸剛才的黑布。
然而手未觸及黑布,就好似被一塊玻璃牆擋住一樣,再也無法推近分毫。
是結界。
我在屋內明明什麼也沒有動,卻觸發了結界。有這道結界在,就算我之後帶著樂樂和阿雪來這裏剿滅橫死之鬼,恐怕也要先過結界這一關。
“我得趕緊回去一趟,這事我必須轉告給一個人。”我對婉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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