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殯儀館隻修建了一般,可是氣氛上已讓人感覺渾身發冷。
光是正門口那大大的“奠”字,便讓人心神不安,婉君下意識的離我走的近了一些。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婉君是個格外堅強女孩。但是她終究還是個女孩,也許不怕持槍歹徒,但是對怪力亂神的東西,還是有著本能上的恐懼。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別害怕,有我在。”
婉君身上抖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去抓她的手,她回道:“嗯,不要緊的。”
她手上的溫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冰冷,然而臉上強掛的笑容卻一直沒有褪去。這笑容反倒是為了讓我安心,也更讓我佩服婉君的勇氣。
盡入殯儀館內部,維持陣法的力量已經可以輕鬆感知到了。
“看來源頭就在這裏。”我指著最後方唯一有門的房間道:“應該就在那裏麵,我進去看看能不能破開陣法,你留在這裏。”
說著我就要上前,結果衣角卻被婉君抓住:“讓我跟你一起去。”
婉君話中有著懇請的意思。
誰知道裏麵是什麼情況,我現在又沒有道力護體,最安全的地方還是在外麵等待。
我對婉君再說:“你在這等我,如果裏麵有什麼變化,最起碼不至於我們兩個人都身陷囫圇。”
話自然說的有道理,婉君更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無奈點頭:“好吧,你小心一些。”
見婉君放手,我走到最後那扇門前。
耳朵伏在門上,隱約能聽見門內似是有機關器械一類的在運作似的。
可是精心再聽,剛才那聲音又捕捉不到了,好似我的幻聽。
門上掛著的老鎖一看質量就不過關,我也懶得去撬它,幹脆撿起地上的半塊磚頭,對著鎖便猛砸一通。
隻聽“哢嗒”。
老鎖應聲打開,鎖頭彎了一半,已經不能再用了。
我輕輕推開一條門縫,門內竟是黑布遮掩,不進去還看不親裏麵到底是什麼狀況。
就像我推測的,布陣的人心思縝密,我估計門內十有八九是有陷阱的。但是維持陣法的力量也絕對在這門內,不會有詐。
若我現在道力充沛,肯定不會猶豫,會直接闖進門裏。
但是眼下我就像是丟了武器的士兵,看著遮目的黑布,心中忐忑。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黑布之後有一聲響動,好似是女人腳踩高跟鞋走過聲音。
嗒嗒.....嗒嗒......
聲音漸行漸遠,漸行漸微。
裏麵有人?!腦子一熱,生怕錯過線索,我掀開布簾鑽入其中。
剛一入內,入眼的竟是遍布屋子的棺材,沒有七八十具,也有五六十口。
嗒嗒......嗒嗒......
腳步聲竟是從頭頂穿來,抬眼再看,就見房梁上掛著兩塊脆竹板,竟在無風自動,故意發出剛才的聲響。
我定睛再看那些棺材,棺蓋緊封,整齊排列。
腳前地上,落著一張黃符,隻見其上道文竟是控製橫死屍魂的道咒。
同樣的道符我見過一次,那一次正是我跟蹤殯儀館開出的車輛,眼見他們用貼著同樣符咒的棺材裝了一具橫死的屍體。
凡是被殺者,鬼魂恨意滔天。凡是意外而死者,怨念深邃難消,凡是遭遇這兩種事情而死的人,都算是橫死。
而我麵前的五六十口棺材,竟無一例外都是裝著橫死之屍的棺材。
我雖然感覺到維持陣法的力量略微不純,可是萬萬沒想到維持陣法的力量真麵目竟然是怨氣與恨意。
心道不好,生人靠近橫死屍棺,裏麵的鬼魂必然會被人的生氣所吸引。
平日我接觸這類屍體,可以用道力遮蓋生氣,現在卻毫無掩飾,生氣在屋中蔓延。
我轉身便要走,然而身後本能輕鬆拉開的黑布,竟然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堵黑色石牆,無論我如何用力,也沒有絲毫移動。
而整個房間又沒有一扇窗戶,幾秒的功夫,我的生路竟然全被截斷了
黑布上愕然出現一個人的五官,沒有心理準備的我被嚇了一跳後退兩步。
就在此時,驚見五六十口棺材之中,一道道白煙升起,這是鬼魂出棺的方式。
村中若是見棺材冒煙,就知道是鬼魂離開了棺材,此時若是將棺材下葬,就等於將鬼魂留在人間,會有無窮禍害。必須要多停屍幾日,隻等鬼魂回來。
有的地方竟然要停屍半個月以上,其原因就在這裏。
空中白煙越聚越多,各自飄散。若是仔細去看,那煙飄動之處,皆可隱約見到人的麵目無關。
他們被人用來維持陣法,想必被黃符控製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