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嵕劍雨 第八回(1 / 3)

八嘍囉們見了,忍不住想笑。“軍師”大罵:“笑什麼?!”然後走上前攙扶“齊太子”。“有人!”陸凡大驚。“齊太子”擦一把臉,說道:“你們去那邊看看,看看誰在搗鬼!”有五個嘍囉分頭去查看,沒見著什麼動靜,“齊太子”又喝令另外幾個嘍囉去查看,任不見動靜,“軍事”對“齊太子”輕聲說了幾句,然後自己也去蘆葦叢中搜索。“齊太子”等了一會,聽幾個嘍囉報告說“這邊沒動靜”、“這裏沒有人”,他惱怒,拿起劍要自己去查看各究竟。這時,又一粒石子飛過來砸中了“齊太子”後腦勺,“齊太子”大罵:“狗子看我來收拾你!”然後就向著石子飛來的方向尋過去。等走得近了,陸凡發現“齊太子”竟然是向著自己這個方向尋來,心裏焦急:難道那個人就藏在我附近?還是故意要把他引過來把我揪出來?“齊太子”用劍撩開蘆葦枯葉,仔細搜尋。眼見就尋到陸凡的藏身處,卻聽得“啊”一聲尖叫,就看到“齊太子”一個踉蹌倒地,然後一個裹著黑色頭巾的和尚突然撲出來,那和尚撲來的瞬間,先左手捏乾坤指去挫“齊太子”腰間,“齊太子”連忙滾向右邊,剛好那和尚右手插一把匕首在他眼前,“齊太子”又往左邊滾,這時和尚的左手收回來掐住他脖子,“齊太子”兩手抓住和尚左手反抗,和尚拿匕首指著“齊太子”眼睛,說:“再動一下我刺你眼睛!”立馬,“齊太子”鬆開了手,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隻脹得滿臉通紅。和尚說:“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撒一句謊,挨一刀。”“齊太子”連忙答應。和尚左手微微鬆開了些,“齊太子”大口喘氣,和尚說:“我問你……”突然“齊太子”張嘴大喊:“來人……”可惜還未喊出聲,和尚左手用了力,他口裏的話又收了回去。和尚又拿匕首猛戳一下“齊太子”大腿,疼得他頭冒大汗。陸凡見了,心裏高興,有心生憐憫,想著:你可千萬別是我的親生兄弟,要不然我看著你挨揍,也太無情了。和尚說:“我問你,你是誰?”“齊太子”要說話,可是脖子被掐得緊,說不出來,和尚左手送一些,“齊太子”說:“我叫黃複齊,是薛公寨的少主子。”和尚問:“他們為什麼叫你太子爺?你是黃巢的兒子麼?”黃複齊答:“我是前寨主黃大桐的兒子,所以他們這麼叫我。”和尚問:“你們打劫的是什麼人?”黃複齊答:“是隴西郡王的部下。”和尚問:“他們押的貨物是送給誰的?”黃複齊答:“不知道,剛剛那個狗子說隻有那個俊王子知道,你要想知道,你自己去盤問。”和尚有戳一下他大腿,說:“你說不說?”黃複齊說:“老子不知道,你殺了我也沒用!”和尚往“齊太子”身上掏出那一對翡翠馬,塞自己懷裏,再往自己懷裏取出一粒藥丸,說:“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為難你。”“齊太子”問:“什麼事?”和尚說:“你把他們放了,再把貨物還給他們。”“齊太子”說:“為什麼?”和尚說:“照我說的做就是。”然後他就要把那一粒藥丸往“齊太子”口裏塞。“齊太子”死死閉了嘴,和尚用匕首戳一下他大腿,“齊太子”張嘴,和尚再去喂藥丸,“齊太子”又閉嘴,和尚再戳一下,左手用力捏住了“齊太子”脖子,“齊太子”無奈,張嘴吃藥丸。突然,一個青衣老者閃現出來,一腳踹飛了和尚,再拎起黃複齊遁入蘆葦蕩中。陸凡瞧得清楚,那青衣老者正是與他朝夕相處的蕭爺爺。那和尚正好向著陸凡飛落,他一腳踩到陸凡腿上,陸凡腿一縮,和尚腳一滑,直撲倒在陸凡身邊。陸凡立即翻身壓在和尚背上,又迅速的抓住和尚雙手,反扣在背後。和尚大驚:“你是誰?!”陸凡說:“你小聲說話,不然水賊過來了,你我都完蛋。”和尚說:“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陸凡說:“不是,但是跟你也不是一夥的。”和尚說:“你想怎樣?”陸凡說:“同樣,你乖乖的回答我,我也不為難你。”和尚輕笑,說:“你說吧。”陸凡說:“你是什麼人?”和尚說:“我就是個和尚。”陸凡聽了,使勁掰一下和尚雙手,說:“老實說!”和尚強忍疼痛,說:“我叫天行,是皇帝身邊的侍衛。但是個和尚,也沒錯。”陸凡這才確定,這和尚果真就是那日在北大營偷看時候皇帝身邊的那個裹頭巾的和尚。陸凡問:“你剛才盤問薛複齊,到底是想知道什麼。”天行說:“李茂貞派人行賄,皇上隻是想知道他賄賂的誰。”陸凡說:“那你為何要放了他們。”天行說:“放了他們我再跟蹤,就知道結果了。”陸凡覺得這和尚頗有心思,又覺得他並無惡意,便無心為難他,說:“我再問你一件事,老實說來,我就放了你。”天行說:“你問。”陸凡說:“朝廷裏麵,你可認得一個叫陸勝的人。”天行說:“陸勝?你把名字再說一遍,說清楚些。”陸凡說:“陸勝,耳朵陸,勝敗的勝。”和尚略一思索,說:“不認得。”陸凡扣緊了天行雙手,說:“想仔細了!”天行說:“你逼我也沒用,朝廷中的官吏、太監,長安城裏的大戶,十之八九我都認得,我說不認得了,就說明朝廷中沒這一號人物。”陸凡聽了,頓感失望,不經意間手中鬆懈,天行抓住機會,一翻身就把陸凡押在地上。陸凡反映也快,腿腳一齊發力,又把天行翻過來。天行再用力,又把陸凡翻過來……兩個人扭打了好一陣,聽到小嘍囉們尋過來,他們口裏喊著:“太子爺!太子爺!……”陸凡突然一把甩開天行,說:“你走吧,我不纏你。”天行坐起來,喘著氣,說:“別看你這麼瘦,力氣這麼大!”陸凡笑笑,說:“還不趕緊走?”說著自己要走,卻發現那兩隻翡翠馬掉地上了,身手去見。恰好天行也看到了,急忙撲上去。兩人都手快,一人撿了一隻。天行笑著說:“好,那一隻就算送你的見麵禮。”陸凡說:“我也送了你一隻,不用客氣。”天行笑笑,說:“好!多謝!——後會有期!”陸凡也拱手回禮,說:“後會有期。”然後貓著身子往回走。陸凡回味著剛才的那一句“後會有期”,突然感覺自己像個武林俠客,完全忘了剛才詢問不到父親的失落感。一邊走,陸凡一邊思索:我拿著這翡翠馬送給薛大王,然後請他做主,要回我的玉佩,這大玉換小玉,說不定能成,況且那玉佩本來就是我的,劉師兄會為我作證……突然,陸凡感覺自己吃了一記悶棍,就被打倒在地,還未爬起來,又被人反扣了雙手,陸凡頭暈腦脹,迷糊中認出偷襲的人正是剛才那幾個水賊,陸凡大罵:“鬼崽子,放了我,放了我!”一個水賊上來,往陸凡嘴裏塞一把茅草,那茅草刺人,刺得陸凡滿嘴是血。一個水賊說:“狗子敢偷襲我!”說著那人踹陸凡一腳,陸凡不怎麼受疼他自己卻踢壞了腳,大聲叫罵:“狗子,狗子!”陸凡這才看清,那人正是薛複齊。陸凡疑慮:他不是被抓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黃複齊拔了劍,就要殺陸凡。“軍師”撿起地上的翡翠馬,走回來,說:“太子別急,這小子有可能是大王今天請的客人,我們得先回去問清楚了,到時再殺也來得及。”薛複齊說:“好,趕緊回去,我的腳也受不住了。”然後兩個嘍囉上來把陸凡綁了,再來四個嘍囉把陸凡舉到頭頂,扛著回水寨,另一個嘍囉背著黃複齊,跟在後麵。到了水寨,遇著小嘍囉們,都隻敢看,不敢問。然後進了一間木房子,黃複齊撿當中的位置坐下,嘍囉們把陸凡摔在黃複齊麵前。黃複齊嫌陸凡離自己近了,伸腳去踢,卻又上了自己,“哎喲”大叫。“軍師”對一個小嘍囉說:“你,去大王那邊找人問一下,今天寨裏來了兩個什麼客人,走了沒有,什麼年紀,什麼模樣。”又衝另一個小嘍囉說:“你,去取藥來。”兩個小嘍囉去了,其中一個很快回來了,手裏捧著幾瓶子藥。“軍師”說:“太子爺,你把褲子脫了,我給你上藥。”黃複齊脫了褲子,趴在凳子上。陸凡見著他屁股開了花,心中暗暗發笑。“軍師”用一塊幹淨白布給黃複齊擦拭一遍傷口,再淋一些藥酒,又擦拭一遍,再灑些藥粉,最後包紮。幾個嘍囉幫襯著。“軍師”說:“你這傷不像是這小子弄得。”黃複齊“哎喲”兩聲,說:“不像?怎麼不像?”“軍師”說:“這小子沒什麼武功,比太子爺你差遠了,而且他身上也沒有兵器,你這傷就不像他弄的。”黃複齊說:“那扔石子的功力,少說得十幾年的積累,想來這小子使不來。——哎喲,哎喲!你輕點,輕點!”陸凡見他們都不管自己,就瞧瞧跪起來,再站直了腳,貓著身子要溜。哪知那黃複齊正好瞧見,大喊:“狗子跑了,狗子跑了!——哎喲,哎喲!”兩個嘍囉立馬跑來,把陸凡拽了回去,丟地上猛一頓毒打。陸凡心中憤怒,卻罵不出口,隻盼著薛大王或是劉師兄趕來救自己,可是他兩人還在密談,哪裏知道自己鑽進了火海?嘍囉們打一陣,又不打了,都過去關注黃複齊傷勢。陸凡趴地上,假裝不動彈了,心裏卻咒罵:我要跟你是親兄弟,我發誓我不姓黃!——一個嘍囉走過來踹一腳,陸凡痛得縮一下身子,嘍囉罵道:“狗子裝死!”這時,外邊有一個姑娘在喊:“齊太子,我爹爹喊你說話。”陸凡抬頭一看,說話的那女子眼睛大大的,頭頂雙刀髻,不正是方才給他倒茶的紫苑姑娘麼?陸凡急忙“嗚嗚嗚嗚”地喊,怕她聽不懂,又對著她使勁眨眼睛。可那紫苑姑娘還似乎真沒看出什麼異樣,瞧也不瞧陸凡。這時兩個嘍囉走過來,又把陸凡一頓毒打。黃複齊說:“我正傷著呢,我待會兒再去。”薛紫苑說:“爹爹知道你們的事了,正生氣呢,你趕緊過去吧。”薛複齊著了急,撇開眾人就要穿褲子,“軍師”說:“太子爺好好說話,別又惹大王生氣。”薛複齊攀住一個嘍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