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心靈史05(2 / 3)

初三那年,我的處女作《花季中的我》終於在《少年之友報》上發表了。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高中,我成了學校的名人

一點也不誇張地說,我的高中生涯充滿了傳奇色彩,每一件具有轟動性的事件都與我的寫作有關係。

我所在的高中是一所省重點中學,社團很多,惟獨沒有文學社。我剛進去沒有多久就和幾個誌同道合的人創辦了千帆文學社。創辦的過程是艱難的,但創辦的結果卻讓我們感到很欣慰,我記得“招新”那天,台前台後擠滿了人,報名人數達幾百人之多。一夜之間,千帆文學社全校師生無人不知。

有了自己的陣地,創作的熱情更加高漲。我每寫一篇文章總是先發在《千帆》小報上,然後再投寄到全國各地的報紙雜誌。雖然還是很艱難,但發表的機會越來越多,有一段時間我前後兩天收到了兩家雜誌社的用稿通知。除了投稿,我也參加各種各樣的作文競賽。學校的,全國的都有,學校的幾乎每一次都是一等獎,全國的獲獎者證書也如雪片一般地飛來,我的抽屜裏堆滿了證書。有付出就一定有回報,這個永恒不變的真理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印證,在這樣的鼓勵下,我對自己更加有信心了。

社刊《千帆》第一期的出版使我再度成為學校裏的焦點人物,原因不僅僅是《千帆》的出版是學校史無前例的事,更是因為我在上麵發表的一篇小說。小說的情節很簡單,就是講一個差生如何突破重重阻力考上名牌大學的故事,小說是用第一人稱寫的,不知怎的就感動了全校師生。那一段時間,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討論這一篇小說,每個班的班主任都把這篇小說念給大家聽,有的還開展了熱烈的討論,把我請去當嘉賓。更讓我受寵若驚的是,那一陣子,幾乎每天都有人給我寫信寫紙條,有的通過我的同學轉交給我,有的直接從窗口扔到我的桌子上,也不說什麼就跑了,還有的投到千帆文學社的稿件箱裏。我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這一切,也許那個時候同學們的大學夢太強烈了吧。

同學們在做著大學夢的時候,我卻在做著自己的文學夢。從那時候起,我就顯示出了自己與眾不同的心理和表征。

高二的暑假對我來說是具有決定意義的,當同學們在教室裏寒窗苦讀的時候,我卻放棄了補課的機會,蝸居在簡陋的鬥室裏創作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年輕本色》。流火的七月,我的創作熱情和酷暑一樣高漲。很多人說我瘋了,就要高三了,還有心思寫這個?現在回想起來確實覺得自己那樣的行為是很瘋狂的,但我也無法明白那時候的動力是什麼,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精神支撐我那樣做?是為了出版嗎?顯然不是。那時候,我連出版的概念都沒有,出書在我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連做夢都不敢做。但是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呢?想來想去,最好的解釋就是表達的衝動,我想,孩提時代埋藏在心底的表達欲望終於如火山一般的爆發了出來。

小說進展得很順利,暑假結束了,我的小說也寫完了。一開學,我就在《千帆》小報上進行了連載,這一連載再一次引起軒然大波。這是一部描寫年輕人尋找夢想的小說,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縮影。同學們看了,感動得一塌糊塗,紛紛表示說出了壓抑在他們心裏的願望,展現出了那種敢想敢做、敢愛敢恨的年輕本色。這以後,我的信件更多了,他們都說“你竟然能寫長篇小說,這在我們學校是從來沒有遇見過的”。

這件事情很快傳到了班主任那裏,他把我叫到辦公室,先是把我誇獎了一番,然後就是一番“但是”。其實,我早就料到班主任想要對我說些什麼。我也不否認,考大學對我來說也很重要,現在正處於關鍵時期,但我認為考大學與我的寫作並不矛盾。但我沒有與班主任理論,這是徒勞的,對錯都是為了愛,班主任的出發點是好意,希望我能考上名牌大學,所以當著他的麵我答應他暫且把寫作擱在一邊,事實上,私下裏,我依然我行我素。

有時候,人是需要瘋狂一點。

長篇小說的完成對我來說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大學,我的夢想終於實現

現在想來,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當你說它不可能的時候其實它已經具備了可能性,隻是潛伏在地下等待某一天的爆發。我以前認為出書對我來說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在出版前的一個月我仍然這樣認為,然而,不可能卻變成了可能,還變成了現實——我的長篇小說《愛在憂傷的日子》出版了,就在大三那一年。

與初中高中不同的是,我一進入大學,係裏的同學們就以“才子”稱呼我,雖然我覺得很別扭,但也無法封住他們嘴。我在報紙雜誌上發表了多少多少的文章,尤其是在高二就寫出了長篇小說被他們傳得神乎其神,他們驚訝地說,沒有想到這樣的人就在他們的身邊。如果現在回想起來估計他們一定要笑話自己當年的少見多怪了,因為這樣的人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稀罕。

我學的是出版專業,這對我來說又是一個機遇。在我對“出版”這兩個字有了較深的領悟之後,在同學們的鼓勵下我開始有了把我在高中寫的長篇小說《年輕本色》投給出版社的念頭。我記得那是大一的下學期,我不知天高地厚,直接打電話給作家出版社的總編室,要來了地址。然後抱著我的手寫稿找到出版社,敲開總編室的門,說明了來意,一個女編輯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把我支開了,說總編室不受理自由來稿,要我去別的編輯室。我忐忑不安地敲開了另外一個編輯室的門,還好,這一次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叫我把稿件放下,一個月後給我消息。結果是可想而知的,一個月後我的稿件被退了回來。但我至今仍然感激那位老編輯,他不僅實現了一個月給消息的諾言,還給我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回信。在無法滿足我出版願望的這一點上,他用了一個巧妙的比喻,他說像鬱秀這樣的作品他們接了太多,隻可惜我不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之後,鼓勵我不要放棄,就像我的小說題目一樣,年輕本色,就是要敢想敢闖,不怕失敗。

我真的很感激作家出版社的那位老編輯,因為他的那封信我堅持了下來。在現在這樣一個浮躁的年代,那樣敬業的編輯實在太少了。後來,我又找了幾家出版社,都沒有消息。也許是我的稿件在質量上還沒有達到要求吧,再找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於是我放棄了。由於這部小說我原本就沒有打算要出版,所以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失望。

雖然放棄了投稿,但我並沒有放棄寫作。大一的暑假我又開始了創作我的第二部長篇小說,也就是後來正式出版的《愛在憂傷的日子》,原名是《我的荒謬今生》,為什麼改成這個我想大家的心裏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