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陳與希撂下這麼一句話,便推門走了。
江小小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咬了咬牙,飛速起身攆上了陳與希的步伐。
“你把話說清楚!”她抓住了他的衣角,“什麼懷孕?誰告訴你的懷孕?”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陳與希有些火大,停下腳步反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回身將她抵在了牆邊上。
兩人肌膚相觸,帶起一股無名的燥火。
“江小小,我原以為你這種能考上s大的女人,就算笨也有底線的,就算傻也是知道趨利避害的!”他冷冷地瞪著懷中的女人,“在男女的交往當中,女人再強勢也是屬於要吃虧的那一方,這句話也需要我這樣一個外人來告訴你?”
江小小回避了他的目光,雙手不安地絞著,看起來仍是一副很倔的模樣。這些話,當然不需要一個外人來對她說,她的語文雖然不夠好,還算是及格的。
草履蟲都知道趨利避害,她江小小會當真不知道嗎?
可世事不由人,她就是什麼都知道,也未必會什麼都做得好。她一直都知道黎優白是一個危險的人,是她掌握不了的人,還是沒法避免自己去愛上他。
她沒有什麼出息。
“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就會沒有爸爸,就算萬一他的爸爸將來認領了他,也不可能承認你是孩子的母親,這些事情你在跟他上床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過嗎?”
陳與希抬起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他說話極其難聽,卻很提神醒腦。
在兩人對視的幾秒鍾裏,江小小像是突然間大腦開竅,確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對視的結果,是陳與希讓了步。
兩人肩並肩地走在回觀測站的山路上,半句交流都沒有。
江小小心緒冗雜,一時間六神無主,全程低著頭想心事,就連手機掉地上了都沒聽見。
陳與希見她是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又是氣又是無可奈何:“你手機掉了。”
江小小哦了一聲,還是悶著頭往前走,耳朵聽到了他說的話,腦子卻沒有聽到。
陳與希沒辦法,隻能折回去替她撿起來。
風吹林葉,嘩嘩作響。
青石板鋪就的山路上,泛著皎潔的月光,一直往山巔延續開去,像一條通往未命名世界的路。這個世界在美的時候可以很美,美到讓你忘記凡世間所有的疼痛與憂愁,在醜陋的時候,它也可以毀滅人性中所有的美好,把你推下萬劫不複的深淵。
江小小怔怔地望著崖下星星點點的燈火,任由邪冷的山風吹亂她的頭發。
大腦裏一片空白。
那一晚的情節她已經記不太清,卻因為那一晚的放縱,她得為之付出代價了。
陳與希脫下外套,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饒是有很多的責備與憤怒,他還是說服不了自己,硬著心腸丟下這個女人。也許記憶力的疼痛太過深刻,陳與希不想再看到相似的情景在他身邊重演。
“實訓結束,我帶你去拿掉它。”陳與希盯著她的肚子,就像在看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