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烽煙四起(1 / 2)

黑雲好像已經無法承受雨滴的重量,隨時有可能放手,讓它自由飛翔,而作為地下的我們也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所感染,好像已經無法適應過快的心跳而窒息。躲在稻草堆後的我,捂著心口以此來平息自己的氣息,對方的士兵殺紅了眼,氣勢不可擋,而我方就像是老鼠遇到貓,連掙紮都顯得多餘,作為配角的我們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四處逃竄來躲避敵人的弓箭,匕首,長矛,看著躺在我左右前一秒還生氣勃勃的生命,現在睜著一雙無神的大眼訴說生命的不公。我把周圍士兵的血摸在臉上身上,很簡單,我在逃避死亡,我不怕死亡,可我怕,不再我的範圍內。

“兄弟,你也在裝死。”旁邊一位大哥友好的向我搭訕,我對他良好的心理素質表示驚歎,也有可能是為了克服恐懼而需要轉移注意力,不管他屬於哪一種,在此刻我很想對他吼:“兄弟,咱們能分場合麼。”我沒理會他,繼續裝死,可他好像是受到我無形的鼓舞,不斷的訴說他的生活:“小弟,你知道嗎,我的妻子剛生了娃兒,我還沒時間好好看看呢,就被拉上了戰場,我媳婦可漂亮,是十裏八鄉數一數二的美女,好多年輕人到現在還經常偷看她,就為這,我和她了多少氣,要是知道有這麼一天,我一定不再和她慪氣,我會大聲的說愛她,以此來遮蓋那些男人的眼神,讓她的眼中隻有我。”聽到這,我終於認真的開始打量他,就因為他說他要用大聲的說愛來清除那些誘惑,我很感動,這樣的一個男人,我覺得我想知道他長什麼樣,也許若幹年後我還能說世界上的好男人我也曾碰到過,雖然不屬於我,可是依然讓人欣喜,可命運這玩意生來就是玩我們的,當長劍刺透他的胸膛,熱騰騰的血液濺了我滿臉,我明白生命有多脆弱,他的訴說成為遺言,而我有幸成為唯一的聽眾,我的心在那刻停擺,我還沒看清他呢,我憤怒的看著手拿長劍的士兵,刀劍上的血一滴滴的順著刀劍的紋路流下,在我的眼神逼迫下,他大大的退了一部,這一步讓我有足夠的時間殺了他,我所有的怒氣都沒來由的上湧,到底是為了什麼讓你們興師動眾,我討厭表現出情緒,可情緒不是我親娘,我也隻能由著它。既然是你們統治者的野心,那就由你們來埋葬。我拿起散落在屍體上的弓箭,瞄準城堡上紋風不動的黑色,你可以這麼平靜的看著生命的死亡,那你死才是最好的結局。箭禦風而行,在風中發出嗖嗖的聲音,好像在與風激烈互動,旁邊的士兵倒是眼明手快,直接撲到他們的法師身上。

我懊惱不已,就差那麼點就是心髒了,城堡上的黑衣的眼瞳靜靜的看著我,深深的看著我,他的懷抱中還有那個為了擋箭的士兵,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那麼荒蕪,那麼寂寥,整個世界在他心中也無任何地位,他就是屹立於天地之外的一粒風沙,來無影去無蹤。他的嘴巴在風中張了張,我卻什麼都沒聽到,下一刻還對戰的淩國士兵好像受到什麼蠱惑,全部向我撲來,而那時我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抓住我。我一點都不怕,已經到那份上了,再怕也沒必要,當我搭箭的時候,我就知道原來我真的可以選擇死亡。痛快,是我能想到最合適的詞語。我微笑著被他們亂拽著走著,眼睛飄到那無邊的黑色,又將是一場大雨,大雨過後將是萬丈晴空。

預料中的見麵沒有到來,黑牢房反而是我的歸宿,也好,省的看到他煩心,等待是種煎熬,審訊委實是種藝術。而我就在水生火熱中活得不自知。在這個黑房子沒有任何光線,深深的絕望在黑色的背景下顯得那麼和諧,由於沒有任何通氣設備,所以空氣渾濁,那種感覺好像下一秒就要因為缺氧而窒息,真正意義上的苟延殘喘。潮濕發黴的味道甚至作為我呼吸的氣體,糟糕的氣味鑽到我的鼻子使得我的噴嚏不斷,我開始懷疑我人生前麵的種種是否真的存在過,或者隻是我的假想,從我呱呱落地的瞬間我也許就在黑房子中,我和它好像已經融合為一體,從沒分開過,想到濃濃的黑暗將要占領我全部的心智,我就感到恐懼,就像是黑洞深深的吸引你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