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受不了這個規矩的。因為她每次都站在我後麵,而我還要表現得若無其事的吃飯。真叫人食不知味啊。

把她送走了,回身關門,我心裏竟然升起了點點的快意。

好久不曾關心過別人了,梅姨是個例外。因為她總對我慈祥的笑,因為她用醇醇的聲音喊我小薰。嗬,和我想象中的母親形象是一樣一樣的。

回飯桌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許敏浩放下了刀叉,抬起那張漂亮的臉蛋,直直的看過來。

我重新坐回去,端起碗筷又吃起來。既然他不說話,我才不理他。

他說他討厭我,哼,真好笑,我難道就喜歡他了?

許敏浩忽然笑了,薄薄的唇微微上揚,語氣卻冰冷得很:“你越來越放肆了,我還沒喊放人,你倒把人先放了回去。”

他是責怪我沒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裏。

抬頭瞪了他一眼,他的這番話我怎麼聽就怎麼不順耳。什麼叫放人?梅姨不過拿了他爸的工資替他爸做事,做完了,自然該走的。

我也不吃了,無懼地迎上他的視線:“你若是有意見,剛才就該提出來,現在人已經走了,這些碗都歸我洗不也行嗎?”

他若開始就表明態度的話,我還會管這閑事?

偏偏,他剛剛一言不發,如今人走茶涼才來跟我算賬。這分明是故意要找我的茬!

許敏浩笑意不減,可眼底卻漸漸露出了寒意,他揚揚劍眉,問:“你真要洗?”

心裏有不好的預感,隱隱覺得他問得不單純,遲疑了會兒,還是點點頭。

下一秒,隻見他拿起垂下去的桌布邊緣,輕輕用了力,我還來不及驚訝,瞬間聽到金屬和陶瓷摔進堅硬的大理石地板所發出的碰撞、碎裂聲。

我當場呆住了,張大了嘴巴卻找不到語言。他、、他這個瘋子--

許敏浩拿起餐巾輕抹自己的唇,舉止優雅,仿佛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他起身,睨視著我:“這菜做得真爛,害我胃口全無,相信你跟我一樣都不想吃的,是麼?”

我不看他,怒瞪著手裏的筷子,仿佛把它當作是他,恨不得望眼欲穿。

許敏浩的目光掠過地上那片狼藉,一字一句說:“記得,把它們都洗幹淨才好。不然,我明天便辭退了她。”

猛對上他的眼睛,終是忍不住罵了出來:“你真惡劣!”

他那退去的笑容因為我的話,又緩緩浮現:“你比我好不了多少,尹以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