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僅僅是懷疑,那麼現在我百分之百的確定,他確實看穿了我所有的偽裝!
迎著他犀利的目光,我表現得一貫的淡然。我不能認輸,就算被討厭,被欺負,我依然要堅持下去。這便是我唯一的生存之道。
放下手裏的筷子,起身繞過長桌,朝地上看一眼,果然是怵目驚心的。咬咬牙,終是蹲了下去,隨手撿起最近的一塊碎片。
腦海裏掠過相似的場景,閉了眼,耳邊還回蕩著女人的謾罵聲。
原來,我以為早已經過去的,還沒有過去。依然曆曆在目。隻是如今換了場地,換了人物,可類似的事件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許敏浩移了腳步,卻是往這邊而來,他欣長的身影籠罩在我身上,我本能的抬頭,隻見他麵無表情的俯身,一把扼住我的手腕,說:“我討厭這樣的你!”
微微一怔,手裏的碎片握不住,又掉了下去,我看見它摔向他的鞋麵,險險與他裸.露出來的潔淨的腳趾擦邊而過。
他沒有動容,或者,根本就沒注意這些,那雙淺色眼睛緊緊盯著我。他這樣,算是生氣麼?
我緩過神來,輕輕開口:“我知道。”這番話,他不必說第二次。
再惡毒的語言,我都聽得免疫了。再不像小時候那般幼稚,聽了以後會難過得徹夜難眠。
許敏浩握著我的手更用力了,似要把它生生捏碎才罷休。
很痛,很痛,我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俊美的臉亦是看不出喜惡。
過了許久,許敏浩終於鬆開手,直起身:“真是無趣極了,簡直跟木偶一樣。”說完,抬了腳步往樓梯口方向走去。
直至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我才稍稍鬆了口氣。嗬,說我是木偶?我又哪裏真的沒有感覺?
我隻是不想把懦弱的一麵表現出來,看,他這不就走了麼。不然,他要欺負我的念頭隻會更加高昂。
下意識看了看手腕,那裏早就一片通紅,輕甩了甩,噝——還真是疼啊。
自嘲一笑,他對我沒有憐憫,下手肯定不遺餘力嗬。
收回思緒,眼下這堆垃圾才是重點,希望能趕在許先生回來以前收拾幹淨。
忙了一陣子,終於把東西都收進垃圾袋裏,又拿了抹布沾了洗潔精把地板回來擦幾遍,仔細檢查,潔淨的地麵幾乎能當鏡子照了,才滿意地拿起垃圾袋往院子外麵的垃圾收集桶丟了。
揉揉兩邊的腰際,抹地的時候彎得太久,有些酸痛。回身,看著大開的家門,裏麵溫暖的燈光調皮地溜了出來,傾瀉在門前的台階上,與今晚清冷的月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