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卻不能對他怎麼樣,還得把怒火拚命掩蓋,有多深,藏多深。
我停住腳步,看來他是不會說了。握緊了拳頭,那口氣始終無法咽下去。
轉了身,本想回自己房間的念頭立馬被取消。我幹嘛為了他吃不下飯?不吃飯,餓的也是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家裏又有誰會關心?
幹脆又轉了腳步往一樓飯廳走去。
過去了,見許敏浩已經坐在飯桌前,他麵前放滿了琳琅滿目的佳肴,他卻嫌棄般的蹙起雙眉,拿起筷子隨便動了動最靠近的那碟菜,放進嘴裏不過會兒又吐出來。
光看他的樣子,不知情的,以為真有多麼難吃。
我因為心裏有氣,沒有像平日那樣跟他說幾句客氣話,況且今晚許先生不在,我沒必要討好他。這點他也是清楚的,所以昨晚才會出手傷我。
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去,端起盛好的米飯心不在焉地扒了一口。
許敏浩對我的入座仿若未聞,淡淡掃了一眼桌麵,唯獨對那碟不知才幾成熟還帶著血腥的牛排起了興致。
這時,梅姨走過來,邊笑著問:“飯菜還合胃口嗎?”
雖然還沒吃到,卻點點頭:“很好吃。”光嗅這味道便知定是一流的。
抬眼看了過去,微微一怔。隻因,她早已換下了原先的衣服,此刻穿得很講究,連那頭銀灰色的青絲也紮起一個簡單的發髻,還配了發飾。這樣的她,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梅姨見我看呆了,笑了笑,眼睛旁出現幾條可愛的魚尾紋,她小心翼翼的問:“小薰,我是不是穿得很難看?”
許敏浩好像才發現梅姨的存在,稍稍抬眸掃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又低了頭,專注地對付那塊牛排。
我忙回過神,搖搖頭:“不是,您這樣很好看。”我忽然對她接下來要見誰有了好奇,可那已經涉及隱私了。
梅姨笑得很開心,她解釋說:“我兒子今天第一次拿到工資,說值得紀念,要請我去餐廳吃飯呢。”
原來為了這個,難怪她要打扮起來了。“那您快走吧,別耽誤了時間。”
她看看許敏浩,有些遲疑。知道她在顧忌什麼,我幹脆起身輕輕推她往外走,邊說:“等會兒我把碗洗得幹幹淨淨,您就放心去約會吧。”
梅姨半推半就的地走向門口,本想說些什麼,可回頭看了看我,又都不說了,隻點點頭:“麻煩小薰了。”
她是鍾點工,雖說上班時間很彈性,但許先生規定了每天三餐她必須做好,最後還得在一旁看著我們吃過晚飯,完了以後,再收拾幹淨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