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昂在一旁說:“你注意到一個很微妙的細節沒有?”
我問:“什麼細節?”
張子昂說:“在馬立陽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這個我完全沒有注意到,於是張子昂把畫麵切回去,就在女孩嘔吐站起來的時候,張子昂忽然把畫麵停住了,然後指著馬立陽身後一些說:“你看那裏有一雙腿。”
畫麵的背景很昏暗,有些難以辨認,不過被這麼一個提示,果真是有,我盯著看了一陣,然後說:“怎麼看著有種熟悉的感覺。”
張子昂忽然看向我,我的腦海裏冒出來一個畫麵,就是和彭家開一起藏在床底下看到的那一雙腿,似乎是一樣的穿著。張子昂說這個需要拿到專業的設備上去分析對比,我這台自然是不可以,不過現在畫麵還沒有完,所以他並沒有立即把光盤取出來。
但是畫麵到了這裏就結束了,我看了進度條,還有很長一截,隻是畫麵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也沒有一點聲音,但我能看得出來就在這種黑暗之中似乎已經切換了另一個畫麵。
屏幕一直都是黑色的,沒有任何東西出現,卻已經有聲音發出來。
是門被吱呀打開的聲音,然後就是皮鞋在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然後我聽見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女孩的聲音就響起來:“你是誰?”
和著女孩的聲音,燈忽然被打開,隻見女孩坐在床上看著門口的方向,而“我”站在開關的位置,正把手放下來,女孩盯著“我”看了一陣,忽然說了一句:“我看見你沒有頭。”
這個“我”走近了一兩步,用和我一模一樣的聲音,完全不是上一個視頻裏的聲音回答說:“我的頭割掉了。”
這個“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女孩忽然就開始變得驚恐起來,然後迅速地往牆邊靠,似乎隻是瞬間眼前的人就變成了可怕的惡魔。
我專注於畫麵,可是張子昂卻說:“這不是精神病院的病房嗎?”
可是還不等我反應過來,這個“我”忽然詭異地笑起來,對著女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著說:“要是下次他再來找你要問你什麼,不要這樣問他,告訴他一些他想知道的,畢竟他太可憐了是不是。”
女孩一個勁地點頭,眼睛一直看著“我”,似乎他說都不可違背,然後“我”說:“真是聽話的小女孩。”
再之後他就關閉了燈,畫麵就到此結束了。
看到這裏,我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小女孩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要和我說我沒有頭。其實她並不是真的看見我晚上沒有頭,這隻是一個暗號,她這樣問隻是為了確認身份,因為有一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而另一個我,就是那個讓女孩心驚膽戰害怕到極致的凶手。
他根本就不怕女孩會告訴我什麼,因為女孩根本就不會說,就像上次在房間裏發現她之後對她進行盤問,她一直在觀察我,最後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我除了震驚根本沒有任何回答,而她確認了我的身份之後,根本就不害怕我,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而在精神病院的那一截,我以為我的手段騙過了女孩,可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凶手早就知道我想做什麼,這都是他授意的。隻是讓我不解的地方在於,晚上應該是段青在陪護她的,可那時候段青去了哪裏,她為什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