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裏水池裏的東西已經被悉數打撈了出來,當把布麻袋打開之後,發現裏麵都是黃鱔,一條條粗大得可怕,辦案的警員說他從沒見過這樣大的黃鱔,有一條甚至有手臂粗細,他們都說這哪裏還是黃鱔,分明是怪物。
而它們能長這麼大其實很簡單,因為它們被裝在布袋裏都是靠屍體喂食。我曾聽說過有人用腐肉飼養黃鱔,用那種木箱子鑿出小指頭大小的洞來,裏麵放滿了腐肉墜入水中,黃鱔就會從洞裏鑽進去,等長大了之後就再也鑽不出木箱子,到了把木箱子提起來的時候,裏麵滿滿地都是黃鱔。
有些說的更危言聳聽,會用屍體去飼養。我一直覺得這種謠言不可信,可是現在親眼見到脊背都涼了半截,我見到的那條活生生就像一條蟒。
這也是為什麼馬立陽殺了這麼多人,可是卻總沒有發現被拋屍之類的緣故,因為所有的屍體,都在這裏被他就地解決了。
話分兩頭,那一碟光盤被推出來之後,張子昂拿到了專用的設備上去做鑒定,而我繼續留在辦公室,因為自始至終電話都沒有打進來,而樊振說過讓我回來值班就是為了接聽電話,所以我也不敢大意,雖然剛剛我才在生死邊上走了一遭。
然而,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電話一聲沒有響過,一直到天亮壓根沒有電話進來,最後樊振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我情況,我都告訴了他,他雖然不在辦公室,但是卻好似知道辦公室發生的一切,他問我說我怪不怪他當時沒有告訴我實情。
樊振說的是外賣的那些東西,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那些是什麼,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吃,樊振也是人,即便再見慣了大場麵,可也不會這樣輕易地讓人去吃同類。
我沒有說話,樊振說:“凶手想看見你崩潰,但是他還不想結束這個遊戲,所以你應該不會有事。另外最重要的是,隻有當你體會過那種崩潰無助,深深陷於黑暗中的滋味之後,再次遇見你才會變得更堅強。何陽,能進到我們這個特案組的人,每一個都曾經曆過徹底的崩潰,所以你看到的別人的冷靜和堅強,殊不知是用更多的苦難和絕望堆積起來的。”
最後樊振讓我先回去休息,這些事我暫時先不要管,等他忙完手邊的這些,他會到我家來找我,到時候有些東西他會親自和我再做確認。
掛掉電話之後我久久不能平息,樊振的意思我聽得出來,昨天晚上他知道我吃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也會猜到我會接受不了,所以才讓張子昂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可以說他是用我在試探凶手,也可以說他是在磨礪我,因為現在辦公室裏人員如此緊缺,他迫切需要幫手。
我和張子昂打了招呼,問他破解得怎麼樣了,他告訴我這碟光盤的隱藏信息很多,完全不止我們表麵上看到的那樣,目前他在做合成鑒定,因為上麵的圖像和聲音並不是直接拍攝畫麵,而是做了很多的合成,包括我看到的前麵那段非常連貫的畫麵,其實是很多段視頻剪輯在一起的,還有就是裏麵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的聲音,也是後期配上去的。
張子昂自己也還沒有完全整理明白,所以能給我的信息也就很少也很淩亂,他讓我不要多想,先回去安安心心地睡個覺,給自己放鬆下。
最後也是張子昂送我回了家,回去之後老爸和老媽還沒起,聽見我回來的聲響就都起來了,我隻和他們說我夜裏值班有些困,他們就讓我去睡,老媽說等吃飯的時候喊我。
我一覺睡了下去,直到自然醒來,醒來的時候眼睛有些疼,我一看時間快十二點,覺得還是有些困就在床上躺著,可是已經睡不著了,過了幾分鍾老媽就進來看我醒了沒有,見我醒了才喊我吃飯,我於是就起來隨便洗漱了下坐到了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