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裏還懷著孩子,若是實在想要陪我喝酒,我們大可以放在以後,今日你便不要喝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霍恂終是抬起頭,視線放在蕭阮的肚子上。
“原來將軍還記得我肚裏懷著我們的孩子。”
蕭阮輕扯了一下唇角,語氣依舊帶著嘲諷:“既然如此,這碗酒我便不喝,坐在這裏看著你喝便是。”
語罷,蕭阮直接將酒碗放下,抱著肚子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對麵之人。
對著蕭阮清冷的眼神,霍恂終是長歎一聲,敗下陣來:“阮兒,今日是我不好,我們這就回府。”
語罷,霍恂立刻起身走到蕭阮跟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來,緊緊拉著她的手回府。
馬車就停在酒館外麵,霍恂與蕭阮一路無話。
然而到了侯府,霍恂卻並沒有與蕭阮一起回荷香苑。而是以自己醉酒借口,唯恐影響蕭阮休息,堅持睡在了書房。
此時已經到了五更天,夜幕之下一片黑漆漆什麼都看不見,蕭阮站在房門前看著書房的方向沉默不語。
她與霍恂乃是夫妻,而從來都沒有與她分房睡過的霍恂,今天卻選擇了去書房休息。
難道說他當真是不願打擾自己休息嗎?
“小姐,夜裏更深露重,奴婢還是扶您回房吧。”
竹筠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聲開口,立刻將蕭阮紛亂的思緒收了回來。
深吸了一口氣,蕭阮邁步走進房內,卻留給竹筠一道低沉冷清的聲音:“立刻把連翹和厲雲給我叫來。”
竹筠得令,不過片刻,連翹便第一個趕了過來。
“王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且給我細細說來,不得隱瞞半句!”
蕭阮的聲音難得多了幾分嚴厲,連翹身子一抖,立刻低下了頭,老老實實的將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奴婢不是有意隱瞞小姐,而是因為將軍不讓奴婢說這些……”
隨著連翹的訴述,霍恂今日喝酒的真相也慢慢的浮出了表麵。
原來,霍恂今日在軍營裏偶爾聽到來這裏鍛煉的兩個紈絝子弟在散播一些謠言,被霍恂聽到當即惹來一通狠揍。
而那兩個紈絝子弟因為與太子有些姻親關係,所以才會驚動了太子。
聽到這裏,蕭阮心裏頓時一鬆。
他本以為霍恂手下沒有輕重,將那兩個人給活活打死,所以太子才會出現,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想到另外一個可能,蕭阮突然直起腰背:“他們散播了什麼謠言?”
“這個……好像是說什麼將軍是皇後的兒子,意圖謀反什麼的。”
連翹皺著眉頭想了許久,這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樣,而隨著她聲音落下,蕭阮的臉色頓時一白。
“原來如此!”
“小姐,您怎麼了……”
連翹不清楚蕭阮究竟想到了什麼?但見她突然身形一晃,嚇了一跳,慌忙將她攙扶住,滿臉擔憂地將她扶到床前。
“我沒事,你且讓厲雲速來見我。”
勉強壓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蕭阮背靠著被褥閉上眼睛,一張臉白的厲害。
連翹見此更不敢有半點耽擱,立刻便將厲雲叫了進來。
“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蕭阮閉著眼睛,聽得一串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像是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依舊閉著眼睛。
“夫人,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私下裏向我哥哥詢問,可是他並沒有與我說太多……”
“那他都說了些什麼?”
不等厲雲說完,蕭阮立刻便打斷了她的話,直接詢問重點,但厲雲心裏卻是毫無來由地浮出一絲緊張。
“哥哥說這不是我的分內之事,不要讓我插手。”
厲雲聲音落下,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片長久的寂靜,靜的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阮緩緩的睜開眼睛,如晦的麵孔隱匿在陰影裏,有總說不出的怪異感。
其實,她不過是讓厲雲向厲言打聽一下最近霍恂都接觸了哪些人,隻是想不到厲岩竟會這麼囑咐厲雲。
如此一來,她對心中的猜測越發肯定……
書房,霍恂靠坐在太師椅上,盯著一片虛空久久沒有半點動作。
周圍的空氣像是凍住了一樣,無端叫人覺得分外壓抑。
“什麼人!”
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聲異響,霍恂猛然睜開眼睛,緊接著便看見了手扶著肚子的蕭阮。
“阮兒……你怎麼來了?這天都快亮了,你怎麼也不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