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義哲感到由衷的愧疚。他輕聲問女孩:“還疼嗎。”
香子點點頭,又搖搖頭,鼓起小嘴朝著付義哲臉上吹了吹:“不要擔心,我會好的。”
“嗯,一定會好的。”
香子聽到他這麼說更高興了,發出咯咯的笑聲。付義哲簡直沒有辦法對著她的臉想起那天的慘狀,他低頭摸了摸那個木車,看向年長一些的哥哥:“這是你做的?”
“嗯。”
“手藝不錯。”
“我不放心把香子交給別人……所以做了這個。”男孩咬了咬牙說,“我絕不再離開她了;我得時時刻刻看著她,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起。”
“你的父母呢?”
男孩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付義哲明白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改換話題:“你叫什麼名字?啊,就隨便告訴我一個可以稱呼的……”
“我叫阿鐵。”
“好吧,阿鐵。”他湊近孩子,低聲地問,“你將來打算怎麼辦?”
阿鐵抬起頭,當他碰到付義哲問詢關切的視線時,終於像個適齡的男孩那樣忍不住鼻子一酸,緊緊地癟起了嘴巴。
“我……不知道,對不起,我那時什麼也沒有想,我隻想保護妹妹,媽媽讓我一定要保護妹妹……”
他咬著牙,斷斷續續地說道。
付義哲清楚,男孩並不是異人,恐怕也沒有“能力”;他也許知曉一些內情,在那樣危機時刻為了救生命垂危的妹妹,賭上一切才出此下策。那麼,俞人龍這樣的人怎麼會發現不了?如果發現,這男孩決不能活到今天。他又想起石中火來。是她嗎?她自稱能使用一種叫做‘瞳視’的能力,也許她也因此忽悠了那位王爺。但這必然不是長久之計,至少,如果她剛才說的那場“決鬥”是真的——這樣小的孩子,不可能贏得過他這樣身高一米九二的年輕人。更何況,俞人龍要看的並不是如同對付那個牛鼻子巨獸一樣的“技巧”,而是實實在在的、屬於異人的能力。
怎麼辦?我能和這麼小的孩子‘對弈’嗎?
還是說,要考慮石中火的提議?那個女人最後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付義哲的腦海裏一片混亂。
“那麼,趁著兩位都在,通告一下殿下的命令,”一位內侍長笑容可掬地走了過來,“殿下由於事務繁忙,隻打算操控兩位異人,所以要從二位中剔除一位。請二位於後日午後進行公開‘對弈’。勝者則方能留下來侍奉殿下。”
男孩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付義哲緊了緊他的肩膀,一麵開口:“那……敗者呢?”
“敗者?”那仆役輕蔑地瞥視他二人,“對弈決生死,這是古來的規矩。唯有一方死亡,才能結束。”
深夜,在供給異人居住的狹小石房裏,再見到石中火時,付義哲深切感到了自己難抑的焦慮和急切。女人剛低頭走進窄門,他便急忙站起身,高大的背脊幾乎半弓在低矮的天花板上。
“讓我歇一歇,”她低聲道,付義哲聽出她喘息急促,好像剛剛趕路過來,便見她悄然取下了臉上的麵紗和被裹滿符文的頭巾、披紗,露出那一張畫著紅色係妝容的漂亮臉孔,五官和氣質無疑也是和他一樣來自21世紀,與當地人有著很大的不同。平心而論,石中火的確是個美人,但付義哲覺得如果單論長相美醜,他們那天所見的透視裝美女要漂亮得多;石中火眼睛尤美,渾身遮住隻露眼睛時的確讓人想入非非,但麵紗揭下,反倒給人平庸之感,若論身材姿色,也隻是平平了。
好在她氣質溫和舒暢,比起張小花的嬌柔帶刺,透視裝的高冷逼人,更讓人心生親近,容易交談信任。若是普通人,付義哲也很難和她說這麼多話,他總覺得自己有著輕微的女性恐懼症,一聽那些帶著做作嗲音的嘰嘰喳喳便頭痛,倒是老三很喜歡那些熱鬧和被異性追捧的那種驕傲感覺,如果屁股上能開屏,他一定是最騷包的孔雀;所以哪裏女人紮堆,他也愛一頭紮進去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