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就這麼散著打(1 / 2)

相對於困獸猶鬥,並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的川並密。此刻因為戰局發展,已經帶領他的十八師兼五十四團指揮部,推進到通遼東門外一所民居內的王均,心中也不是很痛快,甚至可以說是麵色陰沉似水。

隨著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能見度越來越差,以及日軍拚命的抵抗。他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穿插至永福大街,將日軍分割為東西兩塊,先圍殲東城日軍,並逐步將西城之日軍壓縮到遼河邊上的計劃沒有能夠實現。

自部隊衝進城內之後逐層死守,並有意識節約兵力的日軍雖說沒有發起過戰術反擊,但是在防禦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存土必爭。城內幾條主要街道之中街壘層層疊疊,各種火力點雖說都是沙袋壘成,但是數量極多。而且所有的臨街房屋,無一例外全部被日軍改為工事。

再加上除了在幾條主要幹道上的日軍街壘之外,對付日軍依托各個胡同民居改建成的工事,幾乎無法使用炮火支援隻能一點點的硬啃。以及地形不熟悉,缺乏有效的城區地圖,城內到處都是狹小的胡同的縣城結構。

想要采取側翼迂回的戰術,卻經常在迷宮一般的胡同內迷路或是失散。正麵突擊,日軍的工事群又過於密集。在這種情況之下攻擊部隊,攻勢越來越緩慢,直到在縣城小東街一線全線受阻。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聽著前邊密集的槍炮聲,看著手腕上手表的指針,已經即將指向晚上十一時的王均眉頭越皺越緊。已經小半夜過去了,部隊卻還被阻擊在瓦盆窯至清真寺一線。甚至除了部分地區之外,大部分的攻勢已經停止。

按照現在的進度在這麼打下去,別說以最快的速度,就是再打一個星期之後也不見得拿下通遼城。現在的戰術,必須進行調整。眼下的進度實在是太慢了,根本就達不到司令員的要求。

隻是戰術上的調整是必須的,但是該怎麼調整,卻是讓王均頭疼不已。日軍將幾乎臨街所有的房子全部打通改為火力點,甚至一些關鍵位置或是交通便利的胡同內的民房也同樣被改為工事。

這些改為工事群的房子與後邊的民居緊密相連,甚至有的與普通的民居隻有一牆之隔。整個通遼縣城,除了部分有院落的家庭有地窖可以勉強作為防炮掩體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防護。而且就是這些地窖,也扛不住一發七十五毫米炮彈就得坍塌。

更何況除了為自己培養的打手和走狗之外,日本人不會讓中國受到任何方麵的軍事訓練以及自我保護能力。這些老百姓家即便有地窖,他們知道不知道怎麼利用還是兩回事。如果使用火炮,這一炮下去鬼知道牽連進去多少?

通遼縣城雖說地處塞外,但是實際上和中國其他地方的縣城在結構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除了幾條主要大街以及部分勉強能夠通過馬車的小街道之外,其餘大部分的地方都是除了能過行人之外,連馬車都過不了的狹小胡同。

坦克衝進城之後除了在進攻主要幹道還能使用之外,其餘的地方連身體都轉不開。即便是強行衝撞進了胡同,隻要日軍在胡同那邊的出口設置一些反坦克障礙,就等於成了翁中的那隻鱉。

在有些過於狹小和崎嶇的胡同之內,坦克進去了不是被卡在裏麵動憚不得,就是麵臨著四麵八方同時打來的火力襲擊。狹小的胡同,使得坦克的射界隻能麵對著正前方。除了倒車和前進之外,連想調頭都無法進行。甚至有的則幹脆就被死死的卡在裏麵進退不得。

步機槍子彈,雖說這種近距離之內對坦克無法產生威脅。但是手榴彈、燃燒瓶和鬼子的小口徑直瞄火力,在近距離之內對坦克的殺傷性卻絕對不容小視。尤其是後麵和發動機部位,挨上一枚燃燒瓶絕對好受不了。

而隨同作戰的步兵,又因為胡同過於狹窄。一旦坦克被卡在裏麵,步兵或是也無法通行。或是被日軍機槍火力封鎖住了胡同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坦克被日軍使用燃燒瓶或是集束手榴彈給炸毀。

在損失了兩輛坦克之後,參戰的坦克部隊不敢再讓坦克配合步兵迂回攻擊,隻能老老實實的從南北兩條大街正麵發起突擊。眼下實際上坦克部隊,在戰鬥之中能起到的作用已經極其有限。

最為困難的是,眼下各個攻擊部隊手中連一副詳細的通遼縣城地圖都沒有,更別說日軍工事以及部署圖了。熟悉通遼的老百姓倒是有的是,但是這些人生怕抗聯撤走之後日軍報複,沒有一個人肯為抗聯帶路。

哪怕就是用槍逼著,也不肯為抗聯帶路。用那些老百姓的話來說,我不帶路你最多殺我一個。我要是帶路了,等你們撤走了日本人肯定要殺我一家子的。我不能用一家人的性命,換我一個。

無論帶隊的政工幹部,怎麼勸說擔心日軍報複的老百姓,也沒有一個人肯做這個向導。不是老百姓都是順民,寧願在日本人的奴役之下生活,也不願意被自己的隊伍解救。而是老百姓真的被日本人的高壓統治給殺怕了,也殺的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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