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安靜,昏黃的路燈寂寞地站著。
蘇修安靜地走著,心裏想著事情,忘記了身旁的老王。
“蘇修,你想什麼這樣認真。”終於憋不住,老王打斷了沉思中的蘇修。
蘇修緩過神來,這些日子習慣於發呆竟改不過來了,隻好抱歉地笑笑:“真不好意思,王先生。”
“王先生叫著真難受,我叫王權,權力的權。”
“人如其名。”
“差多了,這個年代,錢不如權,無論何時。我雖有錢卻沒有權。”王權調侃著。
蘇修亦接話說:“要說有錢的沒有權我也不會相信,有錢能使磨推鬼。”
“你倒是看的透。要說沒點關係,我們做生意的也混不下去,但終究低人一等,凡事要順著別人的眉眼來。”王權說話也不拐彎抹角。
蘇修歎了一口氣:“人怎麼總是有煩惱的事。沒錢的愁吃穿,有錢的愁地位。”
“那你愁什麼?”王權觀察細致。
蘇修錯愕:“我有什麼可愁?”
王權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愁的事多了,一個晚上都愁雲密布。”
蘇修覺得好笑:“沒想到你一直注意著我,連我的心思都被你揣摩。你可是生意人,時間就是金錢,難為你花了如此多的時間打量我,我可還不起。”
王權覺得眼前的丫頭古靈精怪,說話很有分寸,既不跟你客套,又不會把你拒之千裏,總是刻意的保持一段距離,若即若離,撓得人心癢癢。王權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有耐心,以前的女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任他擺布,然而現在,他有些頭大。
“蘇修,你想要什麼?”王權很想給予眼前這個捉摸不透的女子一切。
蘇修被問到了,對於想要什麼她從小到大就沒想過,所有的東西都是別人給她的,根本不需要她考慮,伺候周到。她遲疑了一下:“想要回我的心。”
“你的心?”王權給得起名車、給得起洋房,但虛無的東西真是難倒他了。
“我的心不知道哪裏去了。”
“難怪你常常發呆,丟了魂。”王權認真地分析著,在蘇修麵前,他不用防備,所以認真。
蘇修笑著,這個男人天真可愛,沒有半點城府。
看著蘇修發笑,王權不滿:“你認真說說,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一份全心全意的愛。”
“你竟然如此貪心?”
“這叫貪心?”蘇修反問。
王權清清嗓子解釋道:“你想要男人全心全意愛你,他的心都是你的,那他的所有就都是你的了。這比要錢要車房來的劃算。”
蘇修不屑:“果然是生意人,什麼都能拿來計算。那你可曾算過,一顆真心的虛無。人丟了,車房還在。心丟了,空殼一個,還有什麼意思。說到底,要人心的,才是最虧本的,守不住就什麼都沒了。”
“你這麼一說有些道理,仔細分析又覺得是詭辯。”王權有些混亂。
“那我問你,你是要一個女人愛你,還是要她愛你的錢。”蘇修盯著王權。
王權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要愛,還要全心全意的愛。”
“你看,你也是個貪心的人。”放下嚴肅的表情,蘇修笑著說。
“是,人都是貪心的。”王權也笑了,不再鬥嘴。
“我想起個事兒。”王權接著話題說,“我有一朋友,年輕的時候沒什麼本事,夫妻經常為錢爭吵。後來,朋友自己創業,也算小有成就,日子過好了,卻發現感情已經被現實折騰地支離破碎。後來,兩人離婚,妻子帶著大把的錢離開了,朋友也剩下的隻是錢,情呢?心呢?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我那時候問他,你還愛她嗎?他說早就不知道愛是什麼東西了。”
“他肯定又娶了,男人有錢還怕找不到?”
“恩,他娶了個年輕漂亮的。”
“那他前妻呢?肯定不好嫁吧。”
“不會,也找了個帥氣的嫁了。”
蘇修想了想,說:“對了,她有錢,不怕嫁不掉。”
王權看著蘇修:“你怎麼把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看得這麼慘淡。”
蘇修輕描淡寫地說:“類似的事情,我看的太多了。”說完,想到了自己,驟然間沉默。
王權看得懂,扯開話題:“蘇修,我們去前麵的甜品店坐坐好嗎?”
蘇修搖了搖頭:“不了,你可否先送我回去,我有些累。”
“不去跟小雅說一聲?”
“不了,她玩得高興,你等等幫我說也一樣。”
“好吧。”王權停住,看著蘇修說,“是不是還有機會可以再見到你,我是說單獨。”
蘇修看著王權,想了想,點了點頭。一陣風刮過,亂了蘇修的頭發,散了蘇修的心。她不得不找個跳板幫助自己走過這段荊棘之路,她願意給王權一個機會,如若真是好人,未嚐不可。
王權笑了,第一次明白心動的感覺。這個常常發呆,眼眸裏埋著憂傷,人多的時候不太愛說話,但說起話來又思路清晰的女孩,是他想要找尋的。他珍惜她給的機會,願意傾盡所有搏佳人一笑。
再相見的時候,蘇修身邊多了一個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