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嶽齊天分開的第三天,嶽齊天沒有主動來找過蘇修,短信和電話也沒有。
蘇修請了一周的假,她知道,帶著這樣的情緒,她上不了班。蘇爸爸和蘇媽媽除了知道女兒的婚事黃了之外也不敢過問太多。小小的房間裏布滿了汙濁的空氣,每呼吸一口心就要撕裂一次。
蘇修蜷縮在沙發椅上,靜靜地凝視著那些寫好名字和還未寫好名字的請柬,喜慶的紅色刺痛著蘇修的眼睛。明明已經很疲憊,可她睡不著,一躺在床上就想起嶽齊天的種種,想到過往就陷入深深的痛苦不可自拔。她雙手環抱著自己,指甲嵌入肌膚,或許也會有一時的衝動想了卻自己的生命。
歎了口氣,蘇修拿來紙簍,把請柬撕成一條條。怎麼跟親戚朋友們交代呢?蘇修心裏亂著。
蘇媽媽輕輕推開蘇修的房門,小心翼翼地問:“蘇修,你的電話,你看接還是不接?”
“是學校的嗎?”蘇修沒有抬頭,語氣低緩。
“不是,是你同學。”
“不想接,就說我有事。”蘇修眼睛一閉,歎了口氣。
蘇媽媽什麼也沒說,又輕輕地把門關上了。
蘇修有自己的擔心,事情落得這樣的結局,很多人都在等待一個答複。蘇修也在等,等嶽齊天給她一個交代,哪怕是今生今世永不相見。
窗外的榕樹已經長得那麼粗壯,根須也都垂到地上嵌入土裏生根。三兩隻雀兒在枝上舞蹈,小腦袋靈活地轉動著,黑漆漆的小眼睛好奇地看著窗戶裏頭發蓬亂的人。蘇修起身推開窗戶,她知道此刻的難過一定會過去,奈何過程總是很磨人的。雀兒受到驚擾,振翅飛走了。微風灌入窗戶,蘇修有些清醒。
蘇媽媽端了杯水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看著媽媽這樣的動作,蘇修很心疼。視她置若珍寶的父母何時讓她受過這樣的委屈,這幾天,她讓父母操碎了心。
“媽媽。”蘇修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蘇媽媽。
蘇媽媽黯淡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光彩,她走過去,抱住了憔悴的女兒:“貝貝,什麼事都會過去的,你別鑽牛角尖。”
“媽媽,我隻是太悲傷了。”蘇修抱著媽媽,滿是熟悉的味道。
蘇媽媽歎了口氣:“真是始料未及,他們嶽家就算是家大業大,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媽媽和爸爸一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蘇修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她不再奢求什麼,隻想知道那個女孩子到底和嶽齊天是什麼關係。
“剛剛給你打電話的同學,她說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沒說是什麼事情嗎?”
“說是和嶽齊天有關。”
“和他有關?”蘇修認真起來,“我哪個同學?”
“就是你大學同學,叫劉冬青。”
“是她?”蘇修小聲地嘀咕著,心裏起疑,連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劉冬青又怎麼會知道。思量之下,蘇修給劉冬青去了電話。
“蘇修嗎,最近可好?”電話那頭傳來劉冬青輕快的聲音。
蘇修沒有精力與她寒暄,直入主題:“冬青,你打電話來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蘇修很著急,心裏裝著隻小鹿直倒騰,她無法用笑容掩飾自己,沒有辦法裝作若無其事說出“我很好”三個字。
劉冬青亦收起輕鬆,換了一副腔調:“蘇修,這件事情我也是聽嶽齊天的哥們說的,作為朋友,我隻想讓你明白些。”
蘇修點了點頭:“你說吧,什麼事實我都能麵對。”
“關於那個女孩子,你也很想知道吧?”劉冬青喜歡說話設懸,這可以顯示出這件事情的至關重要,她是個聰明的女孩,懂得什麼叫人情。
“嶽齊天錢包裏的女孩子叫林芷月,林芷月的父親早年做木材發家,林爸爸和嶽爸爸是至交。林芷月自小就和嶽齊天一起長大,父母雙方又彼此熟悉,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如果郎有情妾有意,這件事情就成了。可惜,林芷月一向把嶽齊天當哥哥,沒有一點兒女私情,辜負了一往情深的嶽齊天。”
“林芷月現在在哪裏?”蘇修問著,那張清秀的麵龐卻在心裏時隱時現,林芷月燦爛地笑著。
“早就出國了。她從小學習芭蕾和鋼琴,藝術天賦很高。她父親自然把她送去國外深造。”
“這麼說,嶽齊天還是想等她回來?”蘇修看似在問,其實答案已經很明了,明擺著,錢包裏還放著女孩子的照片,自己的地位連張照片都替代不了。隻是為自己喊冤,雖不及那女孩子靈動,家世也沒那麼顯赫,但自己也不至落魄到要做備胎的地步。直到現今才明白,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大備胎,難怪對於結婚嶽齊天從來都是聽之任之,沒有半點熱情。
“聽說林芷月結婚了,好像都懷孕了。”劉冬青確實厲害,細枝末節她都探查清楚,不做狗仔隊真的是辜負了她的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