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慌忙的扶起文森特,文森特喘著粗氣,良久才緩過神來。
文森特衝我搖了搖頭:“走吧,不要進去了。”
人性是種很奇怪的東西,看到文森特都嚇成這個模樣,我按說就應該不敢往裏看了。但是心裏總是癢癢的,想要看看那門裏到底有什麼。
不過文森特拽著我就走,我也不敢無理取鬧。
隻是這個念頭,算是紮下了。
文森特把我拉出了走廊,帶出了前廳,直接拉上了三樓。
直到到了三樓,我依舊能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輕微的顫抖。
第三層的布局和第二層很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擺在前廳會客室角落處的並不是鏡子。
而是一套桌椅。
桌子上,落著厚厚的灰塵。
“這……到底是什麼?兩個會客室?還是一樣的布局?而且那個桌子……”
文森特卻沒有搭理我,隻是領著我一路向上跑。
三樓、四樓、五樓……
四樓角落裏又是鏡子,而五樓又是桌子,一層一層的差著樣子來,隻不過不論到了那一層,文森特都沒有停下,一直在向上跑著。
他跑的越來越快,我估計如果不是原初之城的禁空結界,他都要展開血翼飛起來了。
一直跑到了九十三層。
到了九十三,文森特終於停下了。
不因為別的,隻是因為……
到頭了。
古堡一共就九十三層。準確的說我們現在是站在九十三層半——我們站在九十三層的樓頂上。
幸虧我是個血族,這要是換個普通的小姑娘,沒爬到頂就累死了。
看著幾乎近在咫尺的血月,我長長的出了口氣:“文森特,你要做什麼?”
文森特看著原初之城大門的方向:“逃出去。”
“逃……逃出去?”我一愣,“那個什麼稱王的秘密你不找了?”
“不找了。”文森特抱起了我,背後的血翼展開,“你知道我在二樓看見了什麼嗎……”
一躍跳下,滑行著向城門方向飛去——禁空結界隻能限製結界內的東西不能飛起,卻不能限製結界內的東西不能從半空中下落,否則這結界裏麵豈不是什麼東西都到處亂飄了嗎。
“我看到了……”文森特的喉頭滑動了一下,我聽見了他的心跳。
“該隱……”
我以為是我聽錯了。
他說……該隱?
該隱先祖不是……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還沒問出來,文森特就已經回答了。
“那個該隱隻是一個化身而已,而且這個化身隻用幻象,幻象即虛偽,虛偽說的話,又怎麼能相信?莫說什麼稱王的秘密,說不得再找下去咱們都會死在那裏。”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下樓,而是要往上走?”
文森特聲音有些顫抖:“我害怕,我害怕整個一樓都被他的幻象籠罩住了,咱們再下去隻能是自尋死路,還不如跑到古堡的頂端,這樣滑翔下去也更快一些。而且還有一點,我擔心該隱給我的那把凶匙也是假的,到時候開不了古堡的門,也是白白浪費時間。”
他話還沒說完,人便已經到了原初之城的大門口。
隻不過之前被我們推開了的原初之城的大門,此刻卻是關著的。
文森特抓住了原初之城大門的邊緣用力的向裏拉著,我也幫他一起,可大門卻紋絲不動。
“可惡!”文森特用力砸了一下門,隻得取出了那難辨真假的凶匙,丟到了半空。
丟到了半空的凶匙卻沒有融進那扇大門,隻是鑰匙頂端那隻小蝙蝠的翅膀,抖了抖。
蝙蝠飛起,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人影。
該隱。
“你是個聰明的騎士,但是你太年輕了。”該隱如此說道。
話音剛落,周圍的景物忽然一變,原初之城內的一棟棟房子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幽暗的血焰點燃著的蠟燭。
左右,各有九扇門。
正前,是一張畫像——或者說隻是一張風景畫。
畫像下麵,坐著該隱。
“不錯,凶匙的確是假的,第一層也的確被我布下了幻象。”該隱拄著手杖站了起來,走到了我和文森特的麵前。
我想要掙紮,可是身體再一次無法動彈了。
文森特站在我的身邊同樣一動不動,大概和我的情況是一樣的吧。
“但是你隻是想到了第一層被我不下了幻象,難道就想不到,我在整個原初之城都布下了幻象嗎?”該隱的手杖杵在了文森特的肚子上,我聽見了清晰的木頭穿過皮肉的聲音。
該隱將手杖抽出來,帶血的手杖被他倒提在了手中,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麵的文森特的血。看得我心裏一陣一陣的疼。
“我本來想要借你們的力量將我送到殘忍那裏,沒想到你這小子一看到殘忍連稱王的秘密都不要了。真是可惡,反應也是真快啊。”該隱感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