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念神功(2 / 3)

釋空大師微微一笑,不答反問:“子澈可知當今天下武功最高的三個人是誰?”淩子澈略一思索,道:“排名第一位的當然是大師您,其餘兩位該是魔門的聖王鍾塵軒和天後韓芷仙了。”

釋空大師微笑搖頭道:“子澈說的是鍾塵軒重出江湖之前的排名。自他修煉成魔功聖典上的武功後,整個人便如同脫胎換骨般。如今就算我想取他性命,亦是有心無力。子澈可知前日我剛與他交過手,雖撿回一條命,但卻身負重傷,恐怕再難複原。以我如今的功力恐怕還要排在韓芷仙之後,隻能位居第三了。鍾塵軒雖也內傷不輕,但遠比我好得多。待他傷愈複原後,這天下第一之位當非他莫屬了。”

淩子澈聞言虎軀巨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釋空大師。這位得道高僧雖身負重傷,但說話仍是鏗鏘有力,底氣十足,如非他親口所說,恐怕誰也不會相信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釋空大師像是早猜到了淩子澈的反應,微微一笑,接著道:“不過幸好有虛花門的韓芷仙暗中牽製他,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現在鍾塵軒內傷未愈,韓芷仙絕不會錯過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

淩子澈聽到“虛花門”和“韓芷仙”六個字,被釋空大師勾起了前塵往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潺潺和程家滅門一事,雙目射出複雜的感情,緊接著神情一黯,沉默不語。

釋空大師哪會不知他心裏想的是什麼,續道:“韓芷仙已派出愛徒潛伏在鍾塵軒身邊,子澈當知此人是誰了。”

淩子澈的身軀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憤然道:“韓芷仙竟忍心讓她獨自身涉險境?”

釋空大師沉聲道:“魔門中人生性冷酷無情,凡事隻講求利益。韓芷仙培養潺潺,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淩子澈關心則亂,聞聽此言臉上忽明忽暗,低下頭若有所思。

釋空大師柔聲道:“亂世求存,即使女子也要為自己的安身立命全力以赴。老衲絕無強人所難之意,子澈好好想一想,如若改變主意便到城西青雲山一念寺。是不是佛門護法,就由天意決定。老衲告辭了。”

再不等淩子澈有任何話說,釋空大師飛身後退,轉眼便消失不見。

或者說,他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愁淩子澈不來,因而不必再多費唇舌。

淩子澈無暇顧及為何釋空大師身受重傷卻還能如此身手敏捷,因為他的心神早已飄往不知現在身在何處的潺潺那裏。

第二天一早,淩子澈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直奔青雲山一念寺而去。

山道上空無一人,路上遍是昨夜下過的積雪。淩子澈抬頭看去,見白雲初霽,晴雪滿竹,山中的空氣出奇的凜冽清新,一步步踏在純淨的白雪之上,一麵呼吸著清冷的空氣,昨天因掛念潺潺而引起的心煩意亂此刻漸漸寧靜下來,心神與這空靈潔白的世界漸漸融為一體,那種與寂靜天地和自然萬物安然獨處的觸動實難以筆墨形容。

越往高攀,山路越窄,柳暗花明處,一條曲折的小徑向前蜿蜒開去,因山中晨霧較濃,故看不見盡頭是通向何處。淩子澈此時已換過一副遊山玩水的心態,拋開雜念,盡情享受這大自然寧靜而神奇的賜予。轉過幾個彎後,眼前的情景令曾遊曆四方、見多識廣的淩子澈也不由歎為觀止。隻見一座小巧靈秀的廟宇赫然立於前方,山門中間的牌匾在濃霧中若隱若現。背後是懸崖峭壁,不遠處一道瀑布沿崖壁飛瀉,像無數匹白練悠然垂下,飄飄灑灑,直奔深不見底的山澗而去。抬頭是純淨得不染一塵的藍天白雲,腳下竟是整個長安城的全景!這如仙似夢、亦幻亦真的景象深深吸引了淩子澈,他走到崖邊,極目遠眺,當長安城盡收眼底時,那種震撼絕非言語可以形容。誰會想到,腳下這看似美麗寧靜的長安城此刻正飽受著摧殘和蹂躪,而自己卻還沉浸在一己的悲痛之中。此時此刻,他隻覺靈台前所未有的空明,俗情盡去,欲望大降,所有世間瑣事,什麼功名利祿、愛恨嗔癡、恩怨糾纏,一瞬間都變得無比渺小,微不足道。當人有了高度時,你看到的再不局限於個人的喜怒哀樂,而是整座城池乃至整個國家的悲喜與命運。淩子澈生出不虛此行的感覺,深吸一口氣,以煥然一新的姿態向山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