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淩峰聽了隻是笑了笑,搖著頭,將佝僂的身板努力挺直了一些,繼續向前走去。
走過宮廷回廊,像是走過了時空隧道。
……
與宮廷內的冷清相比,南郊可謂是喧囂了許多。各處駿馬奔馳,旌旗招展,士兵懸刀立馬,一字排開,大有練兵的氣勢。
這才是皇家應有的氣派!
袁淩嘯從軍陣中央走出,大手一揮。鼓聲雷鳴,令旗上下揮舞,旋即兵士得令,向四處擴散出去。
袁淩嘯前麵是一片森林,這裏就是冬雪都城最大的狩獵場。本是皇家獵場,但冬雪王開恩,早在當年袁氏兄弟就可自由使用。
袁淩嘯弑殺但也不蠢,都城不是沙場不可隨意殺戮,所以每次回來都要在獵場上肆虐一番解解嘴饞、手癢。
背負禪杖,手拿一張紫色硬弓,後麵背箭兩石,總共四十支。
還沒等將士們反應過來,袁淩嘯就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不像其他人狩獵講究出其不意,袁淩嘯完全是狂奔出去,聲勢浩大。
每次都會有新人認為將軍這麼做會把獵物嚇跑,可是出乎這些人意料的是,袁淩嘯總能把山林血洗一遍。
這不是狩獵,這完全是一次衝鋒陷陣,一次殺戮!
也有老兵坑新兵,去賭將軍會不會有戰果,有多少戰果。老奸巨猾的老兵每次都能贏上不少,風水輪流轉,等到新兵變成了老兵,他們也會這麼做。
隨從的士兵四處散開,從不同的方向駛去想要將獵物驅趕到一處。每年都是這樣,袁淩嘯的狩獵不用任何人追隨。
還有的人向更遠處跑去,他們自己打自己的,等到將軍殺夠了,到時候他們在跑過去奉承幾句就行。袁淩嘯也不會賞賜他們,但是奉承了總比沒有奉承的要好。
有幾隊人看似向四周散去了,但實則與袁淩嘯保持著同樣的距離。他們偶爾碰見,用眼神說著別人看不懂的話語。
月霽華藏在山林深處,借著枝幹粗壯,樹冠茂盛的古樹間四處流竄。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喧囂聲,知道了狩獵已經開始。
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將感知放到最大,注意著袁淩嘯大概行進的方向。
野獸的哀嚎慘叫聲在空曠的山林中此起彼伏,不適應的新兵感到恐懼驚慌,被旁邊的老兵嘲笑了之後,臉上不由帶著幾分紅暈。
“近了!”月霽華這是說給自己聽得。不光是袁淩嘯的氣息越來越近,就連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都越來越近。
月霽華腦子裏生氣了一副畫麵,袁淩嘯正在給一頭野豬開膛破肚。他用自己鮮紅色的舌頭來回舔著自己幹裂的嘴唇,等不及便將他的腦袋塞進了被破開的肚皮裏,飽餐一頓。
心中一片惡寒,趕緊收回心思。好在袁淩嘯的戰馬未停,大概他沒有像月霽華想象那樣邊殺邊吃。不過誰能保證此刻的袁淩嘯手中沒有端著一個鹿頭,喝著它的鮮血。
啃著鹿角吃鹿茸傻子能做出來,端著鹿頭喝鹿血的人要比瘋子還瘋。
月霽華將身子藏在茂密的樹葉當中,屏住氣息,盡量收斂。
袁淩嘯的身影不一會兒出現在了視線當中,還好他沒有端著個鹿頭,但是臉上仍舊塗滿了鮮血。
“會不會他喝完把鹿頭給扔了?”
離了沙場之後月霽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多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難道是壓抑太久?
沒敢多想,繼續將注意力都放在這個紫色大漢身上。
這片山林非常寂靜,寂靜到沒有一隻鳥在歡叫。自己常年的警覺告訴他這裏有些不對勁,漸漸慢了下來,抬起頭四處打量著這片山林。
山林仍舊是山林,並沒有什麼變化。
但袁淩嘯心中有一句話不停地再告訴自己——這裏肯定有問題!
將手上的長弓攥緊,輕輕將一柄箭矢搭在了長弓是上麵。目光在周圍一遍遍地掃視,想要將這些礙眼的樹葉都剝得幹淨。
近了,越來越近了!
月霽華做好準備,雙腿已經運好力量,隻待時機,便會像離弦的弓箭朝著袁淩嘯飛射過去!
微風襲來,風中夾雜的還有刺骨的殺機。袁淩嘯汗毛乍起,從這殺機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這種氣味,常常讓他夜不能寐!
“月!”
袁淩嘯突然拉弓,朝著最近的一棵樹冠連射三箭。
嗖嗖嗖!破空的聲音連續響起,樹葉被弓箭射的散亂,可裏麵卻空無一人。
空了!
袁淩嘯雙眼微凝,感到殺意竟從身後襲來。月霽華從樹上躍下,一柄長劍握在手中,勾起幾度劍花。七殺月隨劍而落,殺之古字鎮殺降臨!
袁淩嘯回手一擊,力頂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