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抵達現場的是警車,警笛遠遠的傳來,堵在路上的車輛隻能慢慢挪動讓道。
又過了幾分鍾,救護車也抵達現場,但那一男一女,已經完全沒有生命特征了。
施燃第一次這麼聽賀岐珩的話,沒有轉身,一動不動的盯著路邊的綠化帶。
但她從路人的對話聲中,還是知道那對男女都沒能救過來。
眼前,又下意識的浮現,車禍下那對男女死亡的慘狀,腦子裏緊繃的弦突地就斷了……
她轉過身去,隻見車輪胎下的女人和馬路中間的男人都不見了,隻有兩灘深色的汙跡顯示剛剛那兒有兩個生命消逝。
施燃看著警察將一個三十來歲的,穿得頗為邋遢的男人帶上了警車。
警車旁,賀岐珩嘴裏叼著根煙,眉眼冷淡的在跟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說著什麼。
似是察覺到施燃的目光,賀岐珩眯著眼偏眸看了過來。
中間隔著來往的警察,隔著圍觀的路人,那雙漆黑的眸子就那麼定定的望入她的眼底。
不知為何,她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沉重。
那是一種不該出現在在他身上的情緒。
賀岐珩又跟警察說了什麼,然後在路邊的垃圾桶上摁熄煙頭扔掉後,才朝她走了過來。
黑色西褲下長腿筆直,白色襯衣透著些冷肅,深挺清雋的麵容很淡,無疑,他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施燃沒見到賀岐珩是如何施救的,看著他白色襯衣上沾染的血跡,和與尋常不同的神情,她知道,他盡了自己的全力沒能挽留住他們的生命,心情並不太好。
賀岐珩站在施燃麵前,看著她紅腫的雙眸,抬了抬手,最後又放了下去。
他手上剛才隻是擦拭了一下,還有殘留的血跡和腥味。
他皺眉問道:“嚇到了?”
施燃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又咬著唇搖頭,倔強的又紅了眼。
對施燃來說,別說親眼目睹這麼慘烈的死亡,活了近二十年,連死人,她都未親眼曾見過。
賀岐珩很清楚,這場車禍對施燃的影響有多大。
正因為清楚才心疼。
偏偏,他還不能將她擁入懷中。
賀岐珩:“是想回酒店休息,還是跟我去趟警局做筆錄?”
施燃想都沒想回道:“去警局。”
她不敢一個人呆在酒店的房間裏……
“好。”
賀岐珩讓施燃在原地等,他去把車開了過來。
到警局已經是淩晨,做筆錄的時候,施燃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默默的看著賀岐珩一邊抽煙,一邊將車禍的所見所聞告訴警察。
不用警察作任何提問,他就將警方想知道關鍵的信息說了出來。
說完後,賀岐珩頓了幾秒,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補充道:“女性死者我不確定,那個男性死者不僅是醉酒那麼簡單,應該還磕了藥。”
做筆錄的幾個警察看了賀岐珩一眼,問:“你怎麼知道的的?”
賀岐珩點了點煙灰,淡淡開口:“車禍前,他們應該產生了幻覺,是主動往路中間衝過去的。而且……男性死者手臂上有幾個結痂的針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