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他們說這就是當代文學史。我的記憶力不太好,可能上課上得太多了,記憶力……昨天有一個同學想不起來名字,很抱歉!但是我最終都知道,我跟陶群英估計不會離開師大的,我們倆在這裏,有什麼事想“回家”看看,打個電話!謝焱冰。
謝焱冰:
第一次站在這個地方,從這個角度來看我的同學們,非常感動。剛才衡曉帆說了師大的很多讓我們感懷的事情。師大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出發點,讓我們的同學得到一些東西。對我而言,特別是我們在外頭當警察十幾年,在精疲力竭的時候,突然有這麼一個聚會回來,我是回來汲取力量的,我見到我們這麼多的同學,那麼親切的音容。你們不要想得太多,認為南方的思維不同。回到師大我總感覺到,我們的道路是在那個時候奠定的。起碼現在我們在半路跑,我覺得我現在還有一顆勇敢的心,這顆勇敢的心是在師大獲得的。還有一顆平常心,我覺得我們師大這個場合非常好,不張揚、不說大話,踏踏實實地幹事情。這對我的工作幫助特別大,也不會過度糾纏於個人的得失,心中有一盞明燈。謝謝大家。下麵點我的舍友李樹權。
李樹權(桑克):
非常非常激動,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首先,我在這裏要特別感謝三年前提出聚會創意的陳建中。從三年前起,我的血就開始沸騰,我要為聚會這個事情做點什麼。然後我就寫了一部長篇小說,就寫了咱們四年的大學生活,今年3月份完工,寫了33萬字,現在沒有地方出版,所以大家還看不到。這是我們大家的共同記憶。有的同學要幫我把它印出來,我說現在印是非法的,是不能拿出來的,咱們還是合法地看這本書吧,我的書裏頭凝聚著我對我們85級大學生活的所有記憶,當然這裏麵有藝術創造,諸位的影子在人物身上都有體現。這就是我為聚會做的一個事情。
第二個,我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寫日記。我那個時候的日記都是非常完整的,所以我記得每一個人的事情,年月日天氣都記得很清楚。我現在仍然寫日記,昨天晚上寫了4000字的日記,把昨天一天寫下來了。我覺得日記對我來講特別重要。我住在哈爾濱,是一個偏僻的地方,很少有同學去,遠遠不如西安,所以我感謝每一個去過的同學,尤其感謝和我見過麵的同學。我這麼多年在東北——十七年,全靠記憶活著,而且我一直活在四年大學的記憶裏,幾乎就沒出來過。我生活在東北那個環境裏,我一直認為我在哈爾濱屬於一個旁觀者,融入不了這個城市。後來我明白了,一個人怎麼才能在一個城市裏活下去?隻有熱愛這個城市,才能活下去。所以,我要漸漸遠離大學生活,遠離北京,我要熱愛我的哈爾濱,熱愛哈爾濱的當地生活。我現在說句非常……怎麼說呢?就是此刻我自己最想說的話,我愛你們每一個人。
下一個我點楊年強,我一年級的室友。
楊年強:
我一站這兒一上來的時候腿就打哆嗦。每次聚會,我有一個很深刻的印象,以虞彬為首的總在說,很多年前我說普通話說不好,一檢查衛生、發飯票的時候有聽不懂的話,為了改正這種現狀,我堅決要求留在北京。奮鬥了二十年,希望今天大家能夠聽懂我的話。
當然了,一個玩笑。這二十年北京給了我很多,自己感覺最大的成就,是養育了一個比我自己可愛的女兒。當然,教育女兒的同時,為了工作,為了生活,當然也為485,我自己還是做了一席努力。昨天我見著徐三,我說我的印象中,大概在十年前,具體哪一年我記不清了,一個夏天,徐三到北京來出差,後來第一次大規模的聚會,當時建中開到一個叫德林酒家的地方,應該很多同學還有這個印象。在我印象中那是第一次跟大家聚會,第一次見麵。從那次開始,後麵的幾次,師大百年校慶的時候,我們有一次規模比較大的聚會。然後還有一次印象更深刻的是2004年的夏天,我們少數同學奔赴四川,在周曉華、李玲玲等同學組織之下,給我們留下了非常美好記憶的這麼一單流程。尤其昨天晚上跟有的同學說過,當時在一個鳥語花香的氛圍之下,我們凝聽著一段段令人內心非常感到安詳、記憶非常深刻的一些生活或者故事。
像這樣的旅程,也包括我,像我們這一次,所有的這種聚會都能夠加深我們內心的一種感動,加深我們同學之間的一種情意。所以,這些我覺得都是促使我願意為485,為我們這個集體做一些小的貢獻的地方,做一些小的努力的地方。……有同學跟我說,楊年強你原來老往前跑,現在往後撤。其實不是這樣的。有一個很客觀的原因,以前我辦雜誌,我們這裏有很多做媒體的都知道,雜誌就是圍大幕,一圈圍一圈,但是辦雜誌的到發稿的前半個月特別忙,天天加班,另外半個月沒事幹,閑著。尤其像我。我自己不能寫稿,責編、責導後邊審,所以有那麼一段,我總能夠把時間空出來。但是現在我因為搞行政了,沒有那麼多時間……搞不好一會就有一個新的活派給你,所以時間確實挺緊張。
像這次,建中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覺得像建中這樣有能力,又熱情,又能招呼,又能折騰,辦這樣的聚會,組織這樣的聚會最合適。但是作為我,作為在北京守了二十年,還會繼續守下去的這麼一個從湘西一個小山坡裏爬出來的孩子,還會一如既往地,非常熱情地為485做我所能夠做的所有的貢獻。謝謝大家。呂興華吧。
呂興華:
不敢說。剛才我看大家說得都挺深刻的,我坐在下邊,挺感動的。怎麼說呢,說師大留下什麼東西,我自己有的時候覺得我們的優勢就是我們經常交流師大的生活。但是我們交流的一個核心,就是說我個人的師大的概念特別空!怎麼講呢?什麼都沒有,好多記憶我都記不住了。我自己後來想了半天,想怎麼回事,是因為所有的記憶可能都叫(菲力)給占了。
(掌聲)
說句實在話,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就想了一句話,師大給我們的特別多,剛才大家這個議題特別好,就是師大給了我們什麼。我覺得最主要的給了我們一種生活的狀態和生活的體味。我感覺到什麼時候說什麼事,什麼時候辦什麼事。師大四年讀書,他們當詩人,我們是讀書,有差異的。我覺得該辦的給它都辦了。今天我們幹什麼?今天就是回憶,就是重溫我們當年的親情。對吧?
從我開始,我得說一下,我最主要的不是說我和張菲力。但是我看大家都是男生點男生,誰都不好意思點女生,我要點別的女生,我也怕……菲力。
張菲力:
我前一陣兒看了一本書,那個書名叫《60年代生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這本書的,《60年代生人》它有一個說法,其實咱們這一代人,尤其是生在60年代尾的人,其實特別辛苦。因為第一,“文革”已經進入到晚期,就是我們小學的最後,那個時候就等於殘忍勁兒已經過去了,光剩下陽光燦爛還有理想主義的那種氣氛了,就是紅旗飄飄陽光燦爛的感覺。等我們該真正學習的時候,恢複高考,大家就進入正規的學習。等我們上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有天之驕子的感覺,等我們畢業的時候,還管分配。
所以在80後和90後的眼裏,60年代生人有一種理想主義的傻乎乎、暈乎乎的感覺。我覺得這代人老是有點抱著那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感覺。我自己想了想,我覺得可能自己願意,離不開這種狀態,而且這種狀態我感覺也是當時485留給我的一種真正的從心裏產生的那種感覺。所以之後,雖然自己沒有成為一個詩人,但是我自己感覺,自己是抱著一種詩意的態度去生活,永遠沒有拋棄自己的感覺,永遠沒有放棄自己心靈的體驗。
話可能也不能說太多,但是我後來就看到一篇《與你書》,就是同方的老總,他大學的時候很不順,他在北大可能是非常不順,後來他就給自己立下了一個誓言,他說我將來一定要活成咱們班裏最好的一個人,如果我活不成一個最好的人,我就活成一個最長的人,我送你們走。我自己的感覺,我跟呂興華有一句話,我說你要真愛我的話,你一定要送我走,你一定要活得比我好、比我長。今天當著這麼多的同學,我也在想,我們為什麼要聚?我覺得能看到一個人18歲、42歲、78歲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我在想,我們大家都好好活,把我們這段故事看完整了。如果你們真愛我,就活得好、活得長。謝謝。曹鈞紅。
曹鈞紅:
其實我是一個內心比較羞澀的人,但是從事的是特別不合適我的工作。我特別害怕麵對很多的人,但是我的工作好像每天要麵對很多很多陌生人,他們讓我感到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我覺得在北師大的四年過得相當的封閉的,內心其實也比較孤獨。但是看到大家的時候,我心裏有一種……我不會把你們某一個人某一個人的特質記得很清楚,但是你們大家是一個整體,看到你們的時候,我內心裏有一種特別強烈的心情,就覺得是見了親人一樣。但我不是說我見到誰是親人,而是整個485,所有的青春歲月在一起。所以想到你們的時候,我就會想到我曾經美好的那種理想主義,我的青春期的憂鬱。我覺得,長沙是一個和北京文化氛圍、思想等等非常非常不同的地方,在回到長沙以後,將近有十年的時間,我每隔一個月就夢到北京,而且夢到我在北京的教室裏麵上課。後來很多年,當我回到真正的狀態的時候,我常常在向,為什麼我總是在人生的選擇當中,我作這樣的選擇或者作那樣的選擇,等我慢慢地安靜下來想的時候,其實我知道,大學四年給了我什麼,就是我內心的法則,這個東西是不能改變的。不管我後來讀了什麼樣的書,受到什麼樣的感染,受到什麼樣的誘惑,這個法則好像就是在大學四年的時候定下來的。
二十多年前,我坐在教室念書的時候,我覺得,那個時候自己好像有點恍惚,有點覺得好像挺能耐似的。但是到今天為止,我想彙報一下自己二十年的生活。第一個我覺得失去自然。這個自然怎麼說,隻能憑我的直覺和內心的法則。第二就是覺得量力而行。不管這種生活的狀態,別人怎麼樣去評價、評判,我一直覺得我量力而行,我走適合我的生活、走適合我的路。第三個我覺得,在這個過程當中,是盡心盡力地完成,結果我認為是我不能掌控的,所以每一個過程我都很努力,但是最後的結果就聽天由命吧。葛明霞。
葛明霞:
謝謝曹鈞紅給我這麼早發言的機會,其實我早就耐不住了。我覺得這次聚會是一次感恩之旅,讓我感到是自豪的旅程。對我來說,不管是回憶在北師大四年的生活,還是這二十年的生活,我心裏最感動的、讓我最感動的四件事,或者叫我們四類同學吧。第一,我最感動的應該是老宿,老宿剛剛離開西安,老宿他走過的地方很多,跟同學交流的很多,他自己對普通職業的熱愛,以及對我們取得的成就和同學的自豪感,讓我感動。所以我就想,不管我們同學,任何一個同學從事任何的職業,不管幹什麼事情,我們能為校園出力,我們要熱愛自己的生活、熱愛自己的職業,同時我們要有一種愛心,像老宿那樣寬闊的心懷,為我們所有的同學取得的成績感到自豪:你們所有人取得的成績都跟我有關,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同學,你們的成績都是屬於我的。
第二個讓我感動的,比較感動的應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覺得在過去的二十年間,我跟虞彬始終保持著特別的聯係。這中間我覺得有取得成績的愉悅,有生活中遇到挫折的悲傷,或者我們對某一件事情的溝通。不管怎麼樣,這種關係讓我感覺到,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背後有一個強烈的支撐。或許這種話不適合跟親人說,但是我有這樣一個好姊妹,好朋友,我覺得跟她說,我覺得自己感到很踏實。還有唐毅她們宿舍,她們宿舍七個人,這次來了六個半。我覺得這麼團結,相濡以沫的感情,更是讓我很感動的。我就希望我們485的同學,不管男生還是女生,在我們每個同學之間,有我和虞彬這樣的感情;我希望我們每個宿舍之間,都像唐毅他們宿舍一樣。我們是姐妹,由我們個人到我們小的整體,然後再到我們485這樣整個的團體,這樣我們485始終就是一個拳頭,不管再過二十年還是三十年,甚至一輩子,哪怕最後我們到終老得還剩下兩個人,我們這兩個同學之間心也是連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