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動的第三個方麵,應該是感謝過常寶和羅衛東,他們在我心目中是文化的巔峰,是我心中的神話。我覺得對我們每一個畢業於北師大中文係的學生來說,如果在文化方麵沒有一點點自己的理想是不可能的。但是由於我們方方麵麵客觀的原因,或者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可能像他們一樣,走向我們心目中對文化的理想。但是我們不管走向什麼崗位,他們代表了我們的一種理想,我覺得我不能當教授,但是我可以做一個好的社會人,我可以踏踏實實地做工作。有他們在文化方麵,在前麵給我們探路,又讓我感覺到一種底氣的支撐。
第四個讓我感動的應該是我們485的詩歌群。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即使在中國也是詩歌最多的人。我覺得我對詩歌有一個特別深刻的領悟、理解和包容,不管什麼樣的詩歌,我總是能給它存在的理由。因為對詩歌更多的閱讀和理解,我為北師大詩歌群感到驕傲和自豪。實際上在中國詩歌界,北師大485詩歌群,是一個神話,是一個傳奇,像侯馬、徐江、朱平、黃祖明、唐樂……實際上我要介紹的就是唐樂,不管怎麼樣,假如你關心詩歌,你就會關心在詩壇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力量,那就是不可忽略的北師大詩群,他們在中國當代文學史,將來未來的中國文學史,甚至我覺得在中國的未來,應該留下這樣一批神話,都有他們的一席之地。所以我在閱讀他們的時候,我也感到很自豪。所以我就說我整體的感覺。我們485是一個特別優秀的團體。也感謝北師大能給我們提供這麼好的氛圍。正是有這麼好的同學,這麼好的友情,讓我在社會上始終是一個自信的人。我經常跟我周圍的人說,在社會上或單位裏,因為我受的教育和背景,讓我有這樣一種自信,就是當我麵對一個有權勢的人,我從來不會顫動。當我麵對特別富有的人的時候,我從來沒感覺到自卑。始終以一種平常心,一種特別自信的心態,平等自由的心態包容所有的人。我希望通過這個聚會,讓我們北師大485所有的兄弟姊妹,讓我們快樂得像一家人。我希望大家能夠到我家來坐坐,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像老宿一樣到我家來,把我家的書拿這麼厚一遝,我家沒有書了,我買書給你們拿。希望你們都到我家來坐坐。謝謝大家。李玲玲。
李玲玲
從來沒站這麼高講過話,以前全在底下聽,今天感覺挺爽的。你是我“板凳”還是我是你“板凳”,把我這麼早弄上來?
其實我現在都不怎麼會講了,因為我學了幾年中文吧,學得不大好,最後改行了。各位同學都知道,我現在是做做數據庫、寫寫程序什麼的。所以平時說話就沒什麼文化了。張羅了這麼一個同學會,我覺得回來這個決定太對了,不然我會後悔的。所以就從曼寧之地再回到祖國,看到好多真的是二十年都沒見的(同學),我覺得真的很高興,雖然好多人都不認識我了,其實我是比以前瘦了點,美國經濟危機嘛,大家可以理解。這回我覺得大家見見麵,我想十年以後我還會再回來,我還要把黃田和李新也忽悠回來,他們太應該回來了。我們下一個十年到時候聚會的話,反正陳建中要接著組織,是吧?沒問題!
大家都知道我在舊金山,從中國過來如果要到美國旅遊,不是從洛杉磯轉機就是從舊金山轉機,所以如果有人要從舊金山轉機的話,通知我一聲。拉斯韋加斯我們開車幾個小時就過去了。我們到時候慢慢“腐敗”。我們聯係的方式主要是郵件,我的電話有的同學有。所以如果有機會到美國來的話,別忘了通知我一聲。下麵唐毅吧。
唐毅:
謝謝你讓我這麼早就上來。不知道說什麼好,二十年了,見到大家第一個感覺,就是特別的溫暖。我記得有一年冬天下班的時候,坐公共汽車,旁邊坐了一個胖子,他特別難為情,因為擠我。但是我特別感謝他,因為那天特別冷。我外麵的衣服都是暖的。所以我就覺得給你們溫暖的人他不一定知道,所以你們不一定知道你們對我有多重要。
當我想起大家的時候,內心的感覺就是很充實,覺得你們是跟我一起成長、長大的人,我們彼此見證了自己的青春,就好像是一排長大的樹一樣齊刷刷地站在那裏。當我們大家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一棵樹,但是當自己單獨的時候,自己感到很孤獨。
很多年以前看過一篇小說,也沒有什麼名氣的作者,但是我記著一個情節,有一個大學畢業的女生,她抱著自己很小的嬰兒去坐長途汽車,在車站碰到了一個上大學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話的男生。兩個人見麵了以後就打了一個招呼,那個小孩大概一歲多吧,剛剛會說話,那個小孩就喊了一聲“叔叔”,後來這個女生就拍了一下這個孩子說,叫舅舅。我當時的感觸還沒有現在這麼深,但是現在想起這個情節來,我就是覺得,好像所有的同學的感覺是一樣的,大家在一起都是兄弟姐妹。不管今天有沒有來到這裏,我覺得在座的是126個人。
陳建中:
非常感謝!恩師現在來到我們課堂,給我們重上一堂課……全體同學起立,敬禮。老師,您的學生又回來了,給我們上課吧。坐下。
任洪淵老師:
非常高興,來參加85級的同學聚會。這是一次文學的節日,師大校園裏的文學的節日,在我們校史上從沒有過。而且從今天的情況看,我看不到可以預見的將來還會出現這樣的文學的盛況。我太高興了。
今天我就不談詩,因為我們85級有了傑出的伊沙、徐江、侯馬這一群傑出的詩人群體,有了他們之後,我還能談詩嗎?由他們去談吧。這的確是一次文學的聚會。我懷著一種感激的心情,因為就是你們,在這個教室裏,你們的眼神,你們的表情,給我極大的鼓舞。我聽到了來自生命最深的最大的微笑。而這種微笑在現在,我是找不到了。我常常回憶,這個年代,跟你們一起回憶中國曆史上最後的文學年代。讓我們記住這個年代吧!
為了來參加你們這個盛會,我整整把自己修飾了一下,甚至想去美容。我用簡短的一段時間,跟大家談一談,我以前也講過的,我的故事。我繼續講一段。有一本書大概8月底最遲9月初出來,是我的,寫了十年,是文化思想的一個文集。有一個序,兩萬三千多字的一個,今年第二期發了,這是一個個人的宣言,一個個人對他的世界說的話。
我會發在網上的,希望你們能看看。就是我對當今世界,一個個人從一個最孤立的一個孤獨的人,他對他的世界和他的時代說的心裏話。這是一個。第二個我在你們之後寫了一篇散文,叫《我的第二個20歲》,《我的第二個20歲》寫的就是我和FF的故事,這像是一篇小說,甚至是長篇的一個抒情詩,甚至有搞電影的朋友慫恿我把它改成劇本。那我就講這個《我的第二個20歲》其中兩小節好吧?
一個是有一段對話。這的確是現代小說,沒有任何的引號。她說她差一點當了S先生的兒媳婦,我很驚訝地說,你為什麼沒有去當呢?S先生是我們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如果不占一章的話,至少也要占一席的重要作家甚至偉大的作家。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文革”使S先生和他的夫人,他夫人是著名的表演藝術家,做了FF姐姐的鄰居,而她的姐姐是北京協和護士學校畢業的,學了按摩和針灸,好像就是有一天,來為表演藝術家夫人按摩針灸。
有一天這個藝術家夫人在她姐姐家的相冊上,看到他們全家合影:怎麼樣?讓她當我的兒媳婦吧?於是她和這位S先生的兒子,我們當代很有影響的攝影家先生,——這位先生還有一個絕技,就是烹飪,他的菜,絕妙的北京菜,地道的皇家風味,隻招待他的文學摯友,可是FF每一次到他家去,他都親自下廚給她炒一盤——一年過去,好像他們婚事還沒有定,S先生和他的夫人都有些著急。這段故事給你們講過嗎?
同學:
沒有。
任洪淵老師:
看看他們還在猶豫什麼!挑剔什麼!我們的家庭還是什麼?!正是因為這個話,這個話是對FF的姐姐講的,她姐姐告訴了她之後,FF再也不到這個S先生家裏去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他們怎麼……他們和我來到這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嘛。
講第二個故事。婚後,如果說我遇見她恰恰是這些追求者都沒有越過她美麗的距離的話,那麼我們婚後是一次真正的戰爭。有一個青年瘋狂地追求FF,你們看我該怎麼辦?於是一場真正的戰爭,男人對男人的戰爭——我說過一句話,兩個紅彤彤的太陽撞擊,看誰最先把誰擊毀——這次戰爭我好像勝利了,因為FF沒有離開。但是我在這個之後寫了一段話,我說,我和他,他是男性的他,兩個男人之間,為她的一次戰爭。其實我和他,這個男生的他,我們沒有戰爭已經失敗了一半。如果說是她和她,FF和女性的她,和另一個女性的她為我的一場戰爭的話,那該多好啊。於是我說,我後來製造了什麼?生命長征三重戰爭理論。這是我的一個所謂的理論吧。生命長征的三次戰爭,同時展開,他和她,男性的他和女性的她戰爭,在男性對男性的他們,力量對力量為她,為那個女性的她戰爭。在另一極,女性的她們和她們為他,男性的他,美麗對美麗的戰爭。我所看到的,我的三重戰爭理論,不過是一個失敗者紙上烽煙而已。
作為這個故事的結尾,就是我和FF的女兒,叫婷婷。去年讀了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的神經係。這個係每年在世界隻招15個人左右,這是我非常高興的一件事情。其實我在中學裏,我的數學是真正的天才,比我的語言要好得多,在武昌實驗中學是唯一的那一屆,也是前後所有屆唯一數學、理工科、語文都是滿分的人。所以我和我的女兒,我和她一起,在她小的時候,我們做兩道數學題,就是講人的最基本的抽象思維,文學理論以及數學定義公式,都是在基本邏輯的基礎上麵應驗的,而且基本邏輯是人天生具有的,要把它開發出來。
所以我重新按照人的本能,跟數學原理無關,推著個,一步一步地建立邏輯關係,和她一起來做這個事情,所以這個孩子是我一直這樣教育的,如果你有這樣的孩子,可能這個年齡已經過了,正好是小學,過了不行,就是小學四五年級的這個時候,按照我這個方式給他進行思維方式(訓練),絕對是個天才。如果不行,你們再下一輩,你們的孫子輩的時候,你們可以幫他。
我很想聽一聽同學們的故事,聽聽你們大家的故事,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