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這的寶物通通拿給本大爺看看!”響亮渾厚的男聲闖入香影坊,打斷了沈史玉的遐思。沈史玉忙起身向湛府女眷躬身道了聲抱歉,轉身便去迎新客人。
“公子想看些什麼?”沈史玉見來著是位二十左右的男子,不禁多問了一句。平日裏也有男子光顧香影坊,但多是以陪客的身份出現,像這種粗獷又獨身的男子前來的確有些怪異。
“什麼字畫、古玩,隻要是名貴的,通通拿上來就是了!”安陽東一臉的不耐,買物本就不是他的專長,他隻道選一家人多名聲好的店鋪即可,卻不料竟遇到了一多嘴掌櫃。
沈史玉一躬身,道:“公子,此處專營女子衣物,您若是想看古玩可到對麵的古色坊。”
“不早說!”安陽東麵露窘色,轉身便走。
沈史玉暗笑,好一莽撞漢。
沈史玉回身,見湛府女眷已起身向外,因此忙恭送:“夫人小姐慢走。”
湛大夫人停步道:“沈掌櫃,老規矩,將看中的派人送到湛府,自有人付款。”
“是。”沈史玉極力討好,暗自慶幸又做成了一樁生意,且收獲頗豐。
湛碧兒上轎,透過窗簾掃了一眼古色坊。古色,確實別有風韻,明日她又有得忙了。
第二日一早,湛碧兒如約到了古色坊,接待的仍是沈史玉。
“沈掌櫃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管理奇才。”湛碧兒隨沈史玉走向內室,並不吝惜給予嘉獎。
“三小姐過獎了。”沈史玉應。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湛碧兒說“是”以外的話,音如天籟,似乎還有些熟悉。
湛碧兒輕笑,多好的掌櫃啊,將浮香閣打理的如此之好,卻有從不居功自傲。
“掌櫃的!”
沈史玉與湛碧兒同時回身,大量麵前的年輕人:黑袍加身,臉上剛毅的線條張顯主人的英雄氣,唯一與他氣質不協調的便是手中那卷畫軸,。這樣的男子,唯有寶劍才可與之相配吧。
“公子要出售?”沈史玉目光專業的落在來人手中的畫軸上。古色坊不僅出售物品,也兼營當鋪行業,專收名貴古玩。
“我來退貨。”慕楓揚了揚手中的字軸。
“公子裏邊請。”無論對方是否善者,沈史玉的第一反映便是將此事大事化小。
內室的空氣中閃動著緊張的味道,沈史玉端於正座,慕楓於右側,湛碧兒於左側。
湛碧兒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碧螺春,此事本與她無關,她卻因不小心聽到退貨二字被迫留下。
“這字,是假的。”慕楓將字軸以一手展開,直至沈史玉麵前,沈史玉抬手,隔空與慕楓分握字軸兩端。
湛碧兒意外的神色轉為平靜,是了,沒有一點其他本事,沈史玉又憑什麼從眾多應聘掌櫃中脫穎而出呢。
“此字,確為古色坊所出。”沈史玉掃了一眼字,抬首對慕楓道,“但是,我古色坊每出一物必與買者言明真偽。”
湛碧兒神色依舊,沈史玉既然幹把她這個外人留在這裏,便說明他有足夠的能力解決這件事,令人滿意而歸,隻可惜,她這個旁聽者怕是無法配合沈掌櫃將此事宣揚以為浮香閣打響旗號,但她至少可以以外人的身份做個公證人。
“此字,仿得確真,隻是我想買的並不是一幅贗品。”慕楓道。他的目光無意掃過湛碧兒,心不由一顫,如此絕色,世間少見。
“公子可是昨日托人在此買得此字?”
慕楓點頭,將思緒回歸正題。
沈史玉滿意一笑,自信流於表麵。此字雖並出自他手,但依後來夥計描述及世間推斷,此字應該是被昨日冒失闖入香影坊的男子所買。
“昨日那位公子曾嫌正品太貴,因而買了此物。”
“哦?”慕楓懷疑。
“我不介意與那位公子對質。”
慕楓不語,以安陽東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也確在情理之中,隻是如此一來他要將自己暗影宮尊主的麵子置於何處呢,這安陽東還真是害人不淺。
“原來如此啊!”
如天籟般的柔聲響起。
慕楓轉首便看到了湛碧兒溫柔如水、明媚如光的笑容。
“湛小姐。”沈史玉尊敬的喚了一聲。
湛?慕楓不語,犀利的雙眸轉動。原來是湛家小姐。
“這位公子,”湛碧兒衝沈史玉點頭,又將目光轉向慕楓,“想必像您這等深明大義的公子是斷然不會似一些凡夫俗子般喜遷怒二字吧。”一句話,及恭維了慕楓,又使其無退路。
“在下慕楓,尚未請教小姐芳名。”慕楓一副翩翩佳公子相。
“我一弱女子之名哪堪入得公子耳。”
聽到拒絕,慕楓也未惱怒,而是換了話題:“小姐該不是古色坊之人吧。”
“天下不平事天下人管。”湛碧兒笑得溫柔,一雙杏眼閃動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