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叨轉到雨肖天對麵,屁股剛蹭到凳子邊,就聽雨肖天說:“別坐在我跟前,閃一邊去。”
他不說還好,一說完,風小叨立時得了令似的,結實的坐上去,完了還稍稍抬起屁股,又使勁坐回去。他挑釁的瞪著雨肖天,“我坐哪礙著你了?這你也管?我就坐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雨肖天筆尖一頓,一滴墨在紙上洇開,他不在意的揉成團扔到一邊,重新鋪開宣紙用鎮紙壓好,抬眼睇了風小叨一眼,筆鋒觸到紙頁的刹那,風小叨坐的凳子‘哢嚓’折了腿,他不防,下意識的扒緊桌沿才沒跌倒。
“雨肖天!你……”風小叨想不到雨肖天說一不二,他的話是‘必須’聽的,不想聽也得聽。“我為什麼不能坐在你對麵?”
雨肖天輕描淡寫的說:“我不喜歡。”
“我惹你啦?你寫什麼呢重要到避諱我的程度?剛剛就擋著故意不讓我看,我繞到你對麵看你也不讓,至於麼?”風小叨說著就去抓桌上的紙團,但雨肖天比他更快一步拿到。
“原來你知道啊。”雨肖天把紙團伸到蠟燭上點燃,燒成灰了才彈開指尖。他寫的是通往京城的密信,隻有萬貴妃能讀懂。
雨肖天自從恢複武功後,已經瞞著風小叨做了許多事,但有關機密和他的性命,他不想也不願意再讓風小叨攙和進來。他有能力自保,可是風小叨沒有。所以,讓風小叨假扮學勇,不單是加了層保護給他,更重要的原因是,雨肖天想徹底的區分開風小叨和他自己。
風小叨一副受傷表情,悻悻然的坐遠了,嘟囔道:“我什麼沒瞞你,你反倒瞞著我,唉,人心換石頭。”
雨肖天在心中補了一句:石中有玉。
他從沒替別人打算過,如今卻處處替風小叨著想,因為雨肖天開始相信,有一種人值得他去做些什麼。風小叨應該就屬於這類‘特別’的人。--風小叨真正打動雨肖天的,是在他背上流著口水念著的一句話:“我們,分不開。”
尚德起程回京,臨走前把萬貴妃賞賜給他的名貴藥膏贈予馬曳。此舉明顯感動了大檔頭,也明顯的被喬容 和張同定義為‘居心不良’。
喬容 在攤開的龍門地形圖上左勾一筆,右畫一叉。心不在焉的說:“這裏,還有這裏,還有那兒,龍門的幾個出口大致在此,林少秋受了劍傷,周安淮帶著她肯定不方便……”
張同手支著下巴聽他講,喬容 講到後麵聲音忽然收小,張同順著他的目光向右看,就見一旁的馬曳神遊太虛,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
“大哥!”張同惡作劇似的吼道。
馬曳一驚,茫然的抬頭。“啊?怎麼了?”
張同和喬容 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這話應該我們問你吧。你的魂兒跟著尚公公回京城去了嗎?”
馬曳赧然,訕訕地應道:“胡說八道什麼。我隻是……”他隻是想到尚德單獨對他說的一句話?‘東廠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