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曳想了想,最後也沒解釋出所以然。他的悶聲不語看在喬張二人眼裏更像是‘無聲維護’。尚德隻告訴馬曳自己萬貴妃召他回京是回西廠坐鎮,壓製東廠伺機顛覆。他沒和喬容 、張同說,無非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馬曳不覺得尚德這樣做有何不妥,但是,這話沒法跟喬容 、張同解釋。
尚德跟馬曳相處的時間多,自然比較信任他,跟他透了底兒其實也就是跟另外兩人通了氣,畢竟檔頭們是一條船上的,有一個心裏有數的就行了。可是尚德的此番做法卻容易讓馬曳裏外不是人。
馬曳忽覺煩悶,他不是個心裏能藏事的主兒,尤其是隱瞞自己人。偏偏尚德那廂一廂情願的也把他當自家人,言語間特別強調不能將他說的話告訴第三方。還有喬容 和張同兩個,動輒牽扯到尚德的就能讓他們格外敏感和排斥,好像尚德偷了原本屬於他倆的東西,令兩人橫豎不舒服。---馬曳夾在尚德和譚趙中間,說不清道不明,隻能含混其詞裝傻充愣。
有時,有些話恰在說了矯情、不說誤會之間,像馬曳這種直來直去慣了的人,拿這種彎彎繞的場麵最沒辦法。
“我出去透透氣。”馬曳起身走出門去,到了門口向房內兩人說道:“尚公公做什麼我阻止不了,但你們應該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
喬張二人麵麵相覷,張同說:“二哥,大哥他生氣了?”
喬容 勾了勾唇角,“看著像。”
“咱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張同摸了摸後腦勺。
喬容 攤攤手,看了一眼房門方向,馬曳已經關門出去了。他壓低聲音說:“我們以後恐怕不能在大哥麵前提尚公公,不,應該是說他壞話的時候盡量不要讓大哥聽到。尚德有意拉攏大哥,但咱們倆覺得是拉攏,大哥不這麼認為。所以啊,當局者迷。當然,沒準咱們對尚德有偏見。”
張同說:“偏見嗎?尚德起碼很‘刻意’的在‘討好’大哥。刻意的讓人不舒服。二哥,咱們不是在嫉妒吧?”
喬容 清冷的笑道:“嫉妒說不上,因為我並不期望尚德對我好,你期望嗎?”
張同快速的搖頭,否認道:“呃-?還是不要好了。”
喬容 歎了聲氣說:“此時才覺得督主識人極準,督主曾說大哥容易被情所惑,但凡有人對他一個好,他便還人兩個好,也不思考別人是不是在騙他。其實我覺得督主就是因為大哥心眼實才放心的把他留在身邊這麼多年,但也因為大哥心眼實,所以督主有些事根本不跟他說。”
雨肖天曾屬意喬容 勘察龍門通往關外的官道上的情況,因為他懷疑周安淮劫走的朝廷重犯都聚集在某一處,這些人對大明朝的政局影響深遠,如任他們結成勢力,恐威脅大明社稷。若能殺掉周安淮,犁庭掃穴斷了他們的後路,就能永絕後患了。
喬容 派了很多人手搜捕周安淮和林少秋,但茫茫大漠無邊無垠,就如大海撈針,結果隻是徒勞無功。
雖然周安淮和林少秋至今仍無蹤影,但是喬容 卻得到了別的收獲。---地毯式搜索結束後,沒有督主留下的暗號,卻有人說見過與錦衣衛展示的畫像長相相似的人,並且是兩個。
喬容 很快斷定當初在大白上國密道裏救走督主的人就是風小叨。得知這一點後,喬容 又派人去查風小叨的底,意外獲知風小叨早帶著雨肖天回到了中原---早在尚德率領大部隊來之前,他還在養傷期間,督主就已經不在龍門!
喬容 將情況說與馬曳和張同,他們當即決定班師回朝,不過還沒從龍門撤出,他們就先遭遇了一隊犯境擄掠的蒙古官兵。
這群蒙古官兵不過十餘人,居然在邊關龍門橫行無忌,蠻狠至極。他們殘忍地殺死手無寸鐵的漢民,搶奪牛羊牲口和女人,之外還不算,竟在最後一把火燒光所有痕跡。這幫蠻人在看到形容規整的錦衣衛後,竟以為是商賈的車馬隊伍,他們眼睛放光的揮舞著大馬刀,呼喝著嘰裏呱啦聽不懂的調調,以淩亂瘋魔之態衝撞進西廠錦衣衛的隊伍裏,等錦衣衛們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的武器打落之後,這群蒙古官兵才愕然發現,他們似乎招惹了比他們不知強大多少倍天外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