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肖天輕輕抽開手臂,又重複一遍:“要兩間。”
風小叨拗不過,心疼銀子,對掌櫃改口說:“那我們要兩間上房,隨便來幾樣家常菜就行了。饅頭兩屜。酒不要了。”
掌櫃答應著,心想兩人到底是誰做主呀。讓店小二領路帶兩人上樓,自己又進了櫃台裏頭把沒算清的賬算完。
客店裏的上房擺設簡陋,桌椅板凳,兩張床。還是雨肖天有先見之明,這種不繁華的小鎮,客棧的房間能好到哪去,那兩張床就是拚起來的木板,勉強湊合著住人。夜裏躺在床上少不了翻身會咯吱咯吱的作響。估計雨肖天是煩風小叨晚上睡覺不踏實,吵到他休息。
“夥計,你們的上房就這樣啊?還有更次的房間是不是就得後院的柴房了?”
店小二噗一聲沒忍住,打哈哈說:“小爺真會說笑,不過後院是有大通鋪,一間睡十個人的那種。”
風小叨的房間在長廊盡處,和雨肖天的那一間門對門。晚飯是在雨肖天房裏吃的,因為雨肖天進了房間以後好像不準備再出門了。
吃罷晚飯,風小叨剔著牙打了個飽嗝,雨肖天以洗澡為由將他趕回自己的房間。
風小叨從雨肖天的房間出來,一開門就見店小二杵在門口伸長脖子貼在門板上,手裏提著壺熱水。
店小二嘿嘿一笑,指了指水壺:“裏麵的爺說要熱水擦洗身子,我怕打擾兩位,小爺,吃清飯了吧?”
“恩,你去吧。他等著洗澡呢。”風小叨沒在意,心裏有點詫然,細想又覺不出什麼不對勁。
他閃身讓店小二進去,看見門內的雨肖天已經脫了靴子,外衣也解開了。店小二往木桶裏倒熱水的時候,偷瞄了雨肖天好幾眼。這一幕恰被風小叨瞅了個正著,他或以為雨肖天的美已經男女通吃了,連跑腿的店小二也被雨肖天勾引上了。
身為當事人的雨肖天卻一無所覺似的,自顧自的從包袱裏掏出個精美的漆木盒打開,撚出一袋白乎乎的紙包扔進水桶裏。
正是虱子多了不癢,窟窿多了不愁。雨肖天給人視奸多了沒感覺。
風小叨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嘴裏咕噥道:“窮講究。”他進了自己的房間,鞋也不脫就往床上一躺,木板吱呀一聲要塌似的。
風小叨累及,晚飯吃的又飽,他現在隻想睡一覺,洗澡這種事得看心情,又不是大姑娘家的,哪來那麼多計較。
約莫快迷糊著了,有人敲門,風小叨老大不情願的開門,店小二提著桶水,手裏拎著個白色紙包,笑嘻嘻的說:“小爺,對麵的客官說讓您洗了澡再休息。喏,這個也是對麵那位客官交代給您放水桶裏的。”店小二說完,錯開一臉呆呆的風小叨,給他準備洗澡水。
“我自己來吧。”風小叨醒過神來,去接店小二手裏的水壺。他剛碰到店小二的手,就被人家躲開。
店小二閃得到快,客氣的說:“不勞煩小爺,讓小的替您準備吧,這是我該做的,一會兒讓掌櫃的瞧見我讓客官自己倒水,會罰我的。”
風小叨看了看抓空的手,心裏的疑惑更甚。他聽了店小二的話,不再去搶著幹活了。百無聊賴的看著店小二進來好幾趟,房間裏的大木桶總算灌滿了熱水。
“小爺,您洗著,有事叫我。”店小二出門掩上門,那雙手又細又白。風小叨收回目光,撩了一把水潑在自己臉上。心裏暗罵一聲,他怎麼會對個男人感興趣?還覺得人家的手滑,真是不要臉,呸!
木桶裏的白紙包已經沉底,風小叨脫光了泡進熱水裏,頓時覺得一身的疲乏都隨著筋骨疏散了。他搓了幾下身子,一時好奇,手在木桶底摸了幾下,抓住了一坨濕軟,撈出來時白紙包裏的東西已經融化了。
木桶裏的水還是清亮的,白紙包也沒什麼味道。風小叨隻覺得今天的澡洗的很舒服,其他的沒多想。反正雨肖天自己也用了,看樣子不像是害他的。風小叨跳出水桶,穿好衣服。從包袱裏翻出針囊袋,準備給雨肖天紮針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