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1 / 2)

風小叨騎著馬跟在雨肖天的馬屁股後一路狂奔。兩人疾行個把時辰,風小叨的屁股幾乎顛散瓣了,他揮鞭狠抽胯下的坐騎,兩腿夾緊馬腹,心想馬兒快點快點跑,輸什麼不能輸速度。

兩人的馬同是花藥穀的草喂大的千裏良駒,按說馬跑起來的速度不該有差,何況仔婆婆有意偏心,專門給風小叨挑了一匹質素上等的千裏馬,這匹當屬馬廄裏最出挑的馬了。

但是風小叨勒韁繩、揮馬鞭、抓馬鬃,依舊不近不遠的被甩在後邊,望著雨肖天的背影興歎。

千裏馬的速度差距,掛鉤騎馬人的馭馬技術。

人家雨肖天好像並沒有揮一鞭子,信馬由韁輕鬆的跑在前麵,隻留個後腦勺給風小叨瞻仰。

一路不停的趕路,天剛擦黑,他們到了鎮上。

雨肖天勒馬,回身看著風小叨和他的馬幾乎人馬皆要口吐白沫,一副快掛了的衰樣。

“到了到了,終於趕在天黑前到了,累死了,喂,我說你急著趕路也不能不吃東西吧,你禁餓,馬也要吃草的。”風小叨跨下馬,怨聲載道。

物似主人型,雨肖天用鼻子哼了一聲,無言的鄙視風小叨。

“馬無夜草不肥,你聽過嗎?山中不留客,入夜尋棧宿。你想在山穀裏過夜,我不想。”

風小叨餓得沒力氣跟雨肖天鬥嘴,他不服氣的哼哼兩聲作罷。

雨肖天幾不可見的掃視一圈,客棧周圍和內堂裏大致的環境盡落眼底。

店小二殷勤的接過雨肖天手裏的韁繩,點頭哈腰:“客觀您住店還是打尖兒?後麵這位小爺……”店小二的話卡在了喉嚨裏,因為他看到了和雨肖天一模一樣的臉。

雨肖天淡淡的一瞥,店小二立馬收回探究的目光,眼前這位身形瘦長的男人不好惹,店小二迎來送往的多年經驗告訴他,還是跟在後麵的那位大眼睛比較好說話。

風小叨咳了一嗓子,對著店小二笑了一下,很客氣的說:“小官兒,我們住店,你把我們的馬喂好咯。”

“得嘞,小爺您放一百個心,馬指定給您照顧的妥妥的。二位客官店裏請。”店小二引著雨肖天和風小叨進門,客棧裏喧囂吵嚷,正是夜飯的點,客人很多。

雨肖天一身象牙白長衫,纖塵不染,跟身後灰頭土臉的風小叨一起進店,食客們的注意力不自覺在兩人間打了個來回,最後眼睛全落在雨肖天身上。

櫃台上的掌櫃留著八字須,借著蠟燭昏黃的光看賬本,幹瘦的手指不停的在算盤珠子上撥弄兩下。掌櫃的雙眼精光閃閃,看來是賺了不少銀子。他打眼看見雨肖天,眼睛裏閃過一絲生意人慣有的精明眼光。臉上堆滿笑,“客官,裏麵請。”掌櫃的一瞄便知,來人不凡。所以他從櫃台裏走了出來,親自迎接。

掌櫃的走近了發現雨肖天身後還跟著一位,雖然模樣相似,穿衣打扮卻差遠了。他估摸準了雨肖天有錢,遂格外熱情的招呼雨肖天,對風小叨僅僅點了下頭算打招呼。

“客官打哪來往哪去呀?要住店住幾天啊?客官趕路辛苦了吧,我叫小二備幾桶熱水給客官留著用?”

雨肖天對掌櫃冷臉以待,聽而不聞也不回答。任由掌櫃的碰了一鼻子灰,尷尬的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掌櫃的走眼了,剛出花藥穀的雨肖天沒錢,銀子在風小叨手裏攥著呢。所以人不可貌相,別以為穿華服的都是有錢人,瞧不起的素衣白袍反而才是付賬的大爺。

一直笑眉笑眼的風小叨主動答話:“掌櫃的,給我們一間上房,來幾盤你們這的拿手菜,一壇好酒。給我們送到房間裏來,喏,這是定錢,我們住幾天還沒定下來,多退少補。熱水……多燒幾桶,我兄弟愛幹淨。房間盡量也安排到安靜一點的地方,我兄弟長途奔波,累了就不愛搭理人,掌櫃的別介意。”

風小叨一口一個‘我兄弟’叫著,雨肖天亦不阻攔。隻在末了說了句:“兩間房。”

掌櫃的知道誰付錢以後,換臉比翻書,他不冷不熱的對雨肖天說:“客官,上房是套間,兩張床足夠使了。”又對風小叨笑笑,以示全聽他的。花錢的做主,大致是這意思。

風小叨看了雨肖天一眼,見他麵無表情眼神卻沉了下來,討好的拉了他衣袖一下,“咱們的銀子省著點花,到京城的路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