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肖天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像是拆後重組似的,生澀、別扭,但五髒六腑卻一陣通爽。
他慢慢睜開眼,無意外的又瞧見那張與他相似的臉。
風小叨在觸到雨肖天的目光時,慌忙錯開自己的視線,眼神中關切的情意還未及掩飾,就先退縮著避開了。這樣一點也不像他平時潑皮無賴的樣子。
雨肖天的心底掠過一絲陌生的情緒,目光不經意掃過他脖子上猙獰青紫的指印。
頓了下,雨肖天恍然記起自己毒癮發作的時候,風小叨撞了進來,然後……
他對他做了什麼嗎?
兩人間靜默的氣氛實在有點……壓抑、尷尬。
風小叨不習慣這麼沉悶的調調,他率先打破沉默,問雨肖天:“喂,你餓了沒,我熬的野山雞湯,大補!你嚐嚐?”許是風小叨第一次給雨肖天盯這麼久,他竟有些緊張。
“……”
良久的沉默讓風小叨有點惱,隻是他仍心有餘悸,上次送飯的時候,他湊雨肖天湊得近了些,幾乎貼著這廝的耳朵雞貓子鬼叫。結果,他差點被狀似失魂的雨肖天掐死。
“喂,你倒是喝還是不喝,說句話。”
“你的身體必須得補,不補身體恢複的慢。”
“嘿---我說,你就不能‘應’一聲?”
雨肖天被吵的煩了,他撐住床沿坐起身,在看到風小叨後撤了一大步時,他嗤了一聲:“你怕我?”
“沒、沒有啊,誰說的,我幹嘛怕你?”風小叨下意識去摸自己的頸子,眼神飄忽不敢與雨肖天對視。
雨肖天抬手指了下桌上的湯罐,說:“雞湯,盛到小碗裏,端過來給我。”
“啊?”風小叨對雨肖天天生的頤指氣使的語氣十分反感,但轉念一想,雨肖天現在確實需要照顧,他‘哦’了一聲,照著雨肖天說的做了。
風小叨盛好雞湯往床邊走時,在心裏暗暗盤算,倘若雨肖天乖乖不鬧的話,他就化幹戈為玉帛賞他喝雞湯。若雨肖天不識相,哼,他就直接把碗扣他腦袋上。
“趁熱喝,趁熱喝。”風小叨把雞湯遞給雨肖天後,火燒屁股似的大步扯開兩人的距離。他很怕稍晚一步雨肖天的手就會攀上他的頸子,然後‘哢嚓’送他見閻王。
雨肖天慢條斯理的喝著雞湯,瞥見風小叨要離開,他叫住他:“慢著。”“有、有事?”風小叨心一橫,轉身。
“給我下毒的女人,回來了吧?”雨肖天語氣疑問,眼神卻很肯定。
“恩。”
“帶我去找她們。”
“不著急,等你喝完雞湯,歇一會兒,花婆婆自會來找你。”
“給我下毒的是兩個人。”
“那又怎樣?……誒,等等,你怎麼知道給你下毒的是兩個人?”
雨肖天明顯不屑回答這種弱智的問題。他昏了又不是死了,看不見也不代表他沒知覺。給他下毒的人前後風格迥異。若說前者下毒還拿捏著分寸,那後者就完全沒有分寸一說!
風小叨打量著雨肖天,心裏暗想道:花婆婆不解雨肖天的毒,他就不會殺他們。一想自己性命無虞,風小叨的賴子氣焰又囂張起來。他幹脆蹲到凳子上嗑起瓜子,邊嗑邊沒話找話:“喂,雞湯味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