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2 / 2)

“你能毫發無傷的闖進來,提醒了本座,西廠的防範有待加強。”雨肖天悠然自若的說道。他的聲音醇厚悅耳,如山間的清流穿過罅隙,帶著死亡的鳴音,令人心悸。

“哼,你以為西廠固若金湯,無人能進嗎?狗賊,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我要為給你這個奸人讒害的楊大人報仇雪恨。”

雨肖天背手而立,寬大的袍袖掩去手指細微的動作。

玉般的手指撚著蘭花宛然翻轉。楊大人?哪一個楊大人?他不記得曾有個忠良姓楊、因他而死。

……糟糕!

雨肖天眼光一滯,他的內功……好像封住一般,丹田一股寒氣躥升,血流上湧,雨肖天喉結一動,閉緊了雙唇,生生將口中的腥甜咽下。

來人見雨肖天俊臉乍白,得樂勢般的嘲笑道:“狗賊,你為人心狠手辣,平日胡作非為,老天爺看你不順眼,人間天道猶在,你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生人人得而誅之!你仗著武藝高強橫行無忌,殊不知你身邊早有人棄暗投明,在你的房中燃了癸香,哈哈,你暗自提氣猶如自裁。天助我也。你大限將至,受死吧。”

雨肖天心中一凜,一閃念間,寒氣逼人的劍光直指他的要害而來。雨肖天不是畏死之徒,但乖乖待宰……哼,要看取他性命的人能否勝過他的拳腳功夫了。

雨肖天的衣袂徒然抖開,纏住了劍身,金絲織成的官衣結實異常,劍穿不透。

刺客力圖將劍抽回,飛踢一腳踹向雨肖天,被他輕鬆避過。轉身間,雨肖天的腿已經橫掃至刺客的腰腹。

隻聽一聲慘叫,刺客痛得蜷跪在地上。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腰斬一樣。

雨肖天一擊得手,出招更為狠厲,他感覺到體力因為內功被封受到了牽連,他必須趁體力耗盡前解決這個刺客。

“本座送你歸西。”寒芒激射,長劍被雨肖天的指力彎折,刺入刺客的胸口。男人倒地時猶未反應過來,雨肖天如何在轉身間就要了他的命。

雨肖天冷然看著刺客的屍體,心思急轉,癸香?內鬼?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督主,您沒事吧?”門外聽到動靜趕來的喬容 屏息敲了敲門。

雨肖天蹲身去掀刺客的麵罩,聽到聲音抬頭,身下那人忽然揚起一把粉末,雨肖天本能的反手掩住口鼻,一手捏斷那人的喉嚨。卻沒想還是慢了一步,他吸入極少粉末,胸口一疼。

雨肖天暗叫不妙,喉嚨腥甜,湧出大口的鮮血。他的身子軟了下去,正好被破門而入的喬容 扶住。

“督主?”

雨肖天閉眸不語。臉色青白一片,中毒已深。

喬容 探了探雨肖天細若遊絲的鼻息,眼底閃過一抹狡色。他撥開劍鞘,‘嘶?’劍身出鞘的輕響並未驚醒雨肖天。

喬容 在心裏想道:“雨肖天你也有今天,哼。”他的笑容很快僵住,一陣鈍痛自腹部曼延,他伸手摸到黏膩稠熱的血,眼裏的得意迅速被恐懼湮沒。

“你……不是中毒了嗎?”

雨肖天推開喬容 ,如應他言般唇角泌出一絲殷紅。

“本座待你不薄,為什麼要背叛本座?”

喬容 吸氣少,出氣多。他瞪著死魚眼,含混不清的說道:“你……才是東廠的叛徒……”

喬容 瞪著雨肖天咽下最後一口氣。

雨肖天大驚失色,一身冷汗驚醒了過來。

原來是夢……好奇怪的夢。

雨肖天感覺熱力自體內流失,出過汗的身體像是浸在冷水中,四肢冰涼。他的狀況似乎比昏倒前更壞了。

雨肖天掙紮著下了床,腳剛沾地,還沒往前邁步,就感覺一陣陣的虛脫感襲上四肢百骸。

滑坐在地,雨肖天用力撐了兩撐,他……竟站不起來了?

雨肖天始覺心緒不寧,他深深的呼吸了幾次,迫使自己冷靜。

當他的眼神掃過新修補好的地板時,眼睛忽然一亮,他忙切住自己的脈搏:內息紊亂,虛火旺盛,好像文武兩極毒性在撕扯他的心脈。

果然,風小叨所言不虛,藥王確實在救他的同時給他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