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他準備抓他一個現行
又說:
“既然霍師傅這樣說,那我還真想問一句,霍師傅家裏這些天是不是遇了難事?”
就見霍洛毛一聽,就是疑惑地一怔道:
“沒有呀,昨天夜裏,我還派小兒子回家看過了,一家人好好的!”
“果真沒有?!”張樹亭又問。
霍洛毛很堅決地搖頭道:
“沒有就是沒有,難道我霍洛毛還能說瞎話!”
“好!”張樹亭便下意識地一拍手說,“即然霍師傅說沒有,那霍師傅可注意過窖池地甕的‘黃水’,味道不對沒有?”
關於這個,霍洛毛當然不會注意,不但他不會注意,其實所有甑口上的燒酒師傅,也很少有人去關注這“黃水”。說到底,那畢竟是從還沒有發酵好的酒醅中淋出去的東西,嚐也不會嚐出什麼來的。
所以,見霍洛毛搖頭,張樹亭便又說:
“上午趁他們去提水桶的功夫,我就在窖底偷偷嚐過了,‘黃水’裏有股‘滑膩膩’的鹹性味道,而且很濃。這是不應該的。”
又說:
“我擔心不是醅子本身出了問題,而是有人故意在酒醅中放了東西。”
這時候,霍洛毛以為張樹亭找他來,應該是談要他走人的事。而霍洛毛的心思,其實也一直在這上麵。沒想到幾句話說過,竟說到了他家。
說到他家也沒關係,霍洛毛清楚張樹亭這是要往正題上繞。所以,霍洛毛一直等著張樹亭把要辭他的話說出來。這話要由東家說出,他是不得不走。如果這話由他正式說出來,那說明他徹底認了孬,也是再無回天之術的意思。
所以說,盡管平日如何說,從骨子裏講,霍洛毛還是希望留下來,那怕容他想辦法重新讓窖池燒出酒來,到時再走臉上也算光彩。
但一開始見張樹亭說話有些繞彎子,他便有些氣,這時一見張樹亭又提到“黃水”,他又看出,張樹亭又確實在真心幫他找原因。一時間,倒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過,自從窖池出酒少了之後,要說霍洛毛從沒有關注過這“黃水”,那也是假話,隻是他也像大多數燒酒師傅那樣,更多地是看其顏色,很少放到嘴裏去嚐的。知道嚐也嚐不出什麼來。
但見霍洛毛發怔,張樹亭便又一拍手道:
“本來這些話,我是想慢慢說與霍師傅的,既然已把話挑開,那我就把話說到底。”
又說:
“我這次請霍師傅過來,其實就是想與霍師傅商量,如何想辦法來盡快弄清楚這件事。”
說過,又果斷地一拍桌子說:
“如果是人所為,那我們就要找出這個人來,如果是其它地方出了紕漏,我們當然要盡快想出補救辦法。”
說著,又再一次舉起酒盅道:
“這件事還需要霍師傅暗地裏搞清楚為好!”
也是很快,就在這頓酒喝罷的第三天,事情就被霍洛毛給查清楚了。事情又確實不是別人所做,正是霍洛毛的小兒子霍井林所為。
原來,自那次霍井林在從霍家莊到安肅城的路上醉酒亂性,強奸了人家姑娘以後,張連啟不讓姑娘還有他的大老婆和小舅子聲張此事,說他有辦法讓霍井林付出代價,而又能保住姑娘名聲。
張連啟的大老婆還有小舅子最聽張連啟的話,也就把心中怒火壓下,沒有將事情鬧開,緊接著,張連啟便又悄悄找了霍井林。
張連啟找霍井林的意思大概又是,由他出麵擺平此事,做到這件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而霍井林所做的就是不讓他所在的甑口出酒,而且給了他兩塊小磚頭一樣的東西,讓他每天用水泡一些下來,想辦法帶到甑口上,然後趁“踩池”的功夫,悄悄將其灑到準備發酵的酒醅上。
然後,張連啟又很明白地告訴他,這種東西一旦灑到酒醅上去,再好的醅子和窖池也會一下子出不出酒來了。不但出不出酒來,窖池基本上也算廢了,還能夠做到人鬼不知。
霍井林一開始並不同意,一方麵是自己酒後亂性,毀了人家姑娘,不答應下來,即便是張連啟大老婆的妹妹一家怕醜事外揚,不找他的麻煩。待臘月裏姑娘一嫁,婆家男人也會很快知道,也會找他麻煩的。
姑娘要嫁的鄰村婆家公,霍井林也早打聽過了,本身就是屠夫,常年殺豬不說,據說年輕時還殺過人。那算得上村中一霸和沒人敢惹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