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老孫仍是堅決搖頭
當然,老孫之所以提出這個並不算新奇的法子,還是因為催辦老馬他們幾次進山都抓不到豁嘴麻臉老勾這股山匪,不但抓不到他們,還因為催辦老馬他們幾次進山抓人,這股山匪已像入泥的泥鰍,再很難摸到。老孫要自己的人辦成客商,也是為引豁嘴麻臉老勾一夥山匪出來,沒想到,這一引,還真就出來了。
這時再說老孫,一根小茶杯粗細的鐵棍雖然揮動如飛,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瞄向山匪中的一個人,這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站在山匪中衝車把式說話的那個人。就見此人雖然也用破布蒙了臉,但一腦門的麻子還是能夠清晰可辨。
所以,老孫一邊把鐵棍揮動如飛,眼睛卻也很快在一圈山匪外的一個位置,找到了豁嘴麻臉老勾。就見豁嘴麻臉老勾站山匪外,他或許以為自己人多勢重,用不著自己親自動手,手下人就能結果了老孫他們的性命。所以,雖然手擎一口小側刀似的鋼刀,卻並沒有上前加入到打鬥中。
可也就在這時,就見一人從山匪中衝出,一根鐵棍也帶著風聲,眨眼向他頭頂砸來。豁嘴麻臉老勾先是一怔,緊接著用小側刀似的鋼刀猛往外迎。
說來也是事情緊急,豁嘴麻臉老勾一開始並沒有認出揮動鐵棍向他頭頂砸來之人,是潤泉湧燒鍋大夥計老孫。其實,去年臘月二十八那個晚上,他也沒有看清楚。但那套神出鬼沒的棍法他卻印象深刻。
所以,就見豁嘴麻臉老勾舉鋼刀猛往外迎的同時,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甚至都立刻想到了潤泉湧燒鍋大夥計老孫這次來者不善,可能就是專為擒拿自己而來。也許正是這樣想過,就見豁嘴麻臉老勾的刀法突然瞬息萬變起來。或者說,在迎出去的同時,刀背又“刷”地一翻,順著鐵棍就削了下來。
老孫一見,緊握鐵棍的雙手不得不同時撒開,但老孫畢竟是武藝高超之人,也就在他雙手同時離開鐵棍的一瞬間,他的一隻腳也瞬間抬起,照準豁嘴麻臉老勾的小肚子就猛蹬了過去。
豁嘴麻臉老勾一見,急忙收腹,在收腹的同時,手中小鍘刀一樣的鋼刀也閃電一般繞過飛起的鐵根,緊接著就見豁嘴麻臉老勾一個大回身,用足全身力氣再次向老孫腰部斬來。這一招,也是刀法中的狠招。如果換作別人,恐怕很難躲開,非被豁嘴麻臉老勾一刀從腰間斬斷不可。
但這時再看老孫,見刀往自己腰部來,又是整個身子縱起,在身子整個縱起的同時,雙手也探出,從半空接住鐵棍,順勢豎在地上,擋在了橫著就劈來的刀前。就這樣,你來我往,瞬間二人就打成了難解難分。
這時再說追趕六個車把式的土匪,見這邊打起來了,先是一驚,緊接著便清楚中了圈套,於是舉鋼刀又往回來,一起將三輛馬車上的十幾名夥計團團圍在了當中。一時間,又聽“乒乒乓乓”兵器相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緊接著,又是“爹呀娘呀”的慘叫聲也響成一片。
應該說,潤泉湧燒鍋上的這些夥計都是百裏挑一挑出來的,個個能打。而豁嘴麻臉老勾這股土匪,除了豁嘴麻臉老勾有些深功夫之外,其他山匪雖都殘暴,但若論起武功來就差了許多,所以,打不多時,就見有十大幾個山匪已經被打倒在地,在那裏哭爹喊娘,剩下的山匪一見,也就“呼啦”一下四散逃去了。
潤泉湧燒燒鍋的夥計一見,也不閑著,當下從馬車上拿下繩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倒地的山匪捆了。
再說豁嘴麻臉老勾,雖然身上有些功夫,還能與老孫對打上一陣,但一見自己的手下,被打倒在地的被打倒在地,沒被打倒在地的,也丟下自己早跑的沒有了蹤影,知道再打下去也是白饒,一時間就想設法脫身。
可他剛虛晃一刀,準備轉身逃開,還沒等身子轉過去,老孫的鐵棍已照準他的腿部砸了下去。
緊接著就聽“哎呀”一下,豁嘴麻臉老勾整個人也“咕咚”一聲臥到了地上,一動不能動。潤泉湧燒鍋的夥計見了,幾步上前,也將豁嘴麻臉老勾牢牢捆住了。
就這樣,催辦老馬幾次帶人進山都沒有抓到的人,被老孫他們一次就抓到了。接著,又很快被押回縣城,被送進縣公署西獄房收了監,等候處置不說。
再說張樹亭,見老孫能夠凱旋而回,跟去的夥計雖然多少都負了一些傷,但也都無大礙,心裏很是高興。便想著拿一些大洋出來獎賞一下他們,老孫卻堅決不要。張樹亭無奈,這天便在家裏辦了兩桌酒席,又因為妻子張郝氏去年臘月二十三被豁嘴麻臉老勾的手下,一刀背砍斷了脊背,一直癱在炕上,自是不能操辦酒席,於是就叫康絡氏過去幫忙。
待酒席準備停當,張樹亭便親自把到黑風口擒匪的夥計請到家裏來喝酒。這一次,老孫倒也沒有堅決反對。但若論武功,老孫比眾夥計都強,可要論喝酒,老孫卻不行。所以,一頓酒喝下來,老孫便也被這些能喝酒的夥計灌得爛醉如泥,且被夥計背回到燒鍋前院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