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淘氣包!”李彩鳳笑著罵道,相處三年多,他們夫妻要再不知道江傑雲三個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乖孩子就真是傻子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是乖寶寶跟不是好孩子在安家夫婦心裏那是兩碼子事,更不會影響他們對三個混小子的喜愛。想必江傑雲他們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變著法兒的在他們的麵前賣乖討巧。
“這麼說事情是有眉目了?”安國慶停下手裏的活兒,高興的問道。
安然聳了聳肩膀,“他沒說。估計差不多了吧,他剛才說話的口氣滿輕鬆的。”
安國慶和李彩鳳一齊笑了,他們倒是對所謂的原因並不怎麼感興趣,兩人都是屬於心特別寬的人,問題解決了就行,至於到底因為啥,能說自然就最好,不能說也不在意,想必不說是有不說的理由。
本來也是要吃宵夜的,安然幹脆一起弄了出來,留出安國慶和李彩鳳的份兒。因為抱著事情大概有了解決的希望的念頭,安然的心情是最近是事情發生以來都不曾有過的輕快,一邊料理著一邊哼著歌,聽得安國慶和李彩鳳唇邊也帶了笑意。
她著意弄了幾個江傑雲愛吃的下酒小菜,以吃貨的標準來說,量不算多,但樣數不少,當然,她也沒忘了自己愛吃的菜。
不過,由於時間有些晚,安然又急於知道江傑雲想談的內容,所以,還是選擇一些易於加工,立時可食的菜色進行加工,不過半個小時左右,九點剛過,飯菜全得。
“小羊咩咩,開門接客。”安然手裏費力地托著巨大而沉重的托盤,直接上腳踹著江傑雲家的大門。
江傑雲連忙開了門,接過了她手裏的大托盤,“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可以過去接你,多沉啊這是。”
“電話費沒地兒扔了?江小雲你太奢侈浪費了啊,這可不好,黨組織對你提出嚴肅的批評!”安然隨口開著玩笑,腳步輕快的往門裏走,可眼角卻一直在暗暗留意打量著身旁的江傑雲。
本來江傑雲剛才打電話時的那番耍寶的語氣給她以一種他對此事的解決已經十拿九穩,一切胸有成竹,盡在掌握,所以態度才會如此放鬆的感覺,但此時看起來她的判斷似乎出了錯誤。
猛一看,確實符合她的猜測,他的表情愉快,眉宇開朗,一舉一動都透都會輕快從容之感,又恢複了平時那副嘴裏沒個正形的壞樣兒。
但安然對他太過熟悉,也許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卻可以從他一舉一動的最細微處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相反,他壓抑而且緊張,對自己目前的狀態十分不滿,用他那過人的控製力極力的克製著,調整著,力求讓自己放鬆下來,她之前所感到的從容不迫不過是他努力壓製調整後的假相而已。
這份感知讓安然暗自皺眉,而當在轉頭間借機正麵審視他的雙眼時,她的心開始緩慢的往下沉墜,那雙幽邃的眼眸宛如風暴來臨之前的深海,種種沉鬱的情緒積聚在一起,交織糾結著,形成巨大的漩渦,快速的轉動著,似乎下一刻就要掀起濤天的巨浪,吞噬一切。
“我警告你啊,不許沒完沒了的叫我江小雲。”雙眼的主人似乎在拚盡全力的控製著盡乎暴戾的情緒,努力想將它們沙彌於無形,一邊端著托盤往裏客廳裏走一邊與她鬥著嘴,“為了表示我們的革命感情,你完全可以叫我江小傑嘛,叫什麼江小雲,江小雲是個娘兒們名,我堅決不接受。”
“那是你的偏見,我就覺得江小雲這名不錯,多可愛啊。”安然嘴裏流利地配合他抬著杠,腳下的步子卻不複之前的輕盈,走到客廳的桌前,準備動手收拾桌麵上的東西。
這張桌子個頭超大,不用說也是薑成卓從二手市場裏淘來的,由於使用者的屬性決定這首先是一張餐桌,其次還兼具著書桌,電腦桌,辦公桌等等複樣多樣的用途,反正一般隻要用桌子的事,就都擱這張桌子上解決了,萬能能得很。
這會兒上麵堆滿了江傑雲之前處理的大量文件,紙張,一個筆記本電腦,還有水杯,鑰匙,手機之類的雜物。
以及,那封傳說中的雞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