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然作了晚飯,敲門去叫江傑雲吃飯的時候,才見他一邊打著手機一邊來開門,同時座機還在響個不停,連忙從他身邊跑了過去,充當救火接線員。
電話是一位供貨商打來的,要求提前結算貨款的。
安然捂上電話,轉頭詢問江傑雲的意思,江傑雲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從桌上拖過一張白紙,操起筆,飛快地在紙上寫著與其應對的話。
安然便一字一句的充當起複讀機來,同時又將電話那端的話用回應的方式巧妙地複述給江傑雲聽。然後再接著按他寫下地話來應付供貨商,好容易等她和江傑雲聯手把那人打發掉,江傑雲這頭的電話還沒講完。
眼見這樣是沒法吃飯了,安然在紙上寫,“餓了沒?不餓的話,一會兒等你忙完我再給你做?”
江傑雲搖頭,也拿筆寫道,“不了,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你幫我把飯端過來吧,我在這邊一講一邊吃。”
一直到半個多小時後,安然過來收餐具的時候,江傑雲依舊在講著電話。
安然自從聽安國慶和李彩鳳說了公雞兄捎回來的雞毛信就一直按捺不住的想知道這一切事件的緣由,不過,現在看看江傑雲忙成這樣,搞不好他已經有了最終的解決方案,她倒也不急著知道答案了,什麼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事可以盡快的,以最好的方式得到解決,快些讓這個少年放下肩上的擔子,也快些讓薑成卓和趙真旭兩人獲得自由,重新回到朋友們的中間,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家裏來。
到了晚上九點來鍾,安然很有效率的將作業搞定,站起來走到窗前的花花草草前麵,放鬆的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她一般都是爭取將大部分的作業在下午的自習課上完成,晚上的時間全部用來自學和複習,不過,最近到了期末複習階段,老師們的手也是越來越黑了,留起作業來真是一點都不帶手軟的。
就這,某重生人士覺得自己也得知足,偷著樂吧,一中雖然是重點高中,功課比普通的高中重了不少,而且大學還沒開始擴招,競爭壓力確實不小,可這會兒跟十幾年後那些可憐孩子們的課業壓力相比,其實還是輕了不少。
中國幾代學生的求學生涯都陷在一種惡性循環的怪圈裏,國家年年嚷嚷著給學生減負,結果那課業負擔卻是越減越多,就跟房價似的,不調控好點,越調控越漲價,鬼打牆一般。
桌上的電話響了,安然走過去接起來,“喂,你好,我是安然……”
“喂,你好,安小然同誌,我是江傑雲。”電話那端傳來江傑雲故作一本正經的聲音。
“江小雲同學你夠了啊,有話快說,莫要浪費電話費。”安然倒是沒奇怪這個住在對門的家夥為什麼會給她打電話,想必是有事不好當著自己父母的麵說。
果然,她這話一說完,江傑雲那邊的嗓音就沉降了兩三度,換了一副誘拐小紅帽的大尾巴狼的深沉腔調,華麗麗的惡心,“想感受美酒醇厚的味道嗎?想知道心跳加速,頭暈目眩的快感嗎?想領略漫步在雲端的夢幻滋味嗎?請帶著你的下酒菜和你本人速來錦嶺市XXX路XXX棟XX單元二樓X號,接頭暗號,芝麻開門,本帥哥歡迎你的到來。”末了又補了一句,一改前麵一番長篇大論那“激蕩人心”的風格,非常的軟骨頭,“那啥,別讓叔兒和嬸兒知道我拐帶你偷偷喝酒啊。”
安然叫他那一大篇不倫不類廣告詞一樣的東西弄得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哪兒是邀她去喝酒啊,說是邀她去吸毒還差不多,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讓她無法壓抑的要諷刺打擊,“嘖嘖嘖,小羊咩咩,瞧瞧你那點出息頭兒哈。”
江小羊不理她的嘲弄,接著拉了長腔,換了一種風格繼續拐帶,“正所謂‘綠蟻新醅綠,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酒,可飲一杯無?’”拽完了文,花腔一收,“喂,安小然,別磨磨蹭蹭的,你來不來?”
“去,當然去。你等著我作菜哈。”
安然放了電話就奔了廚房,開始做起下酒菜來,在這種時候,江傑雲不會閑著沒事來的找她喝酒,想必是有話要說。
李彩鳳和安國慶兩人正坐在餐桌前核算著今日彩票站的營業額,見安然出來隨口問道,“小然,剛才是誰來的電話?”
“江傑雲來的。”安然係著圍裙笑嘻嘻的,非常痛快地出賣了好友,“為了在您二位麵前維護他那乖寶寶的虛假形相,他還特意不讓我告訴你們倆找我過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