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意識地出了聲,卻對上那晶亮的眸子,為何,難道是自己多疑,他的眼中也分明是提示危機的神情。
今日,難道壽宴便是龍潭虎穴?
此時,國舅已是手握的,竟也是一副畫卷。“殿下,這等畫卷實屬難得,可否讓在座百官共同觀賞?”
“既然是珍品,本王當然不會吝惜,”王顯容手輕撫酒杯,側頭對蕭瑟問道,“況且,看太子妃的樣子似也是等不及了。”
蕭瑟回以一笑,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怎麼今日的人都似有所準備?不覺,想要看那始終不願相對的人,他可知曉?他……憑直覺,一定是洞若觀火,少年時便是如此,每每自己仿若入局之時,必是他最怡然自得之時。
眼隨所想,撞上了那再熟悉不過的目光。
此時,所有人都盯著那即將展開的畫卷,卻隻有他。自斟自飲,如常般身處事外。真是,愛喝酒的人,無論何時,手都不會離杯。
杯遮麵,那雙眼卻是直向著這方。隻是,視線竟落在了自己身側。不覺心中幾許失落,蕭瑟的手又伸向酒杯。卻因眾人驚異的聲音而止住,原來,方才分神片刻,國舅手中的畫卷已展開,而那畫……
芸娘。
抑或是太子的母妃?
蕭瑟盯著那畫卷,滿是不解。但她注意到,凡發出驚歎的均是與自己相當官齡,或是遠臣外官,一看便知是驚歎話中人的美色。而朝中幾位資深的重臣皆擰眉深思,這幾位亦是當年有資格見到太子母妃的人。
而那“獨善”二字的落款,又是誰?
小人兒眼中亦是驚異,轉瞬冷光凝聚:“不知國舅何得此畫?”雖作此問,自己所作的畫又怎會不識?隻是,沒有想到這國舅竟然現行一招,卻是讓自己落得了下風。
豁然,太子不等答話竟是笑了。難得落得下風,倒也真是有趣。
這一怒一笑,眾臣看在眼中更是心驚,大氣也不敢再出,皆是緊張地看著最上桌的幾個人。唯有那國舅本家,天赤兩軍的宴桌依舊平靜如故。
“老臣隻是——”國舅可以停頓,接著道,“有內探在那大漠,由莫汗王府得此珍藏畫卷,想必在座的幾位老臣都知道此畫為何人吧?”後一句卻是轉頭向身後人發問。
“哦?”太子麵帶趣色,順著他的話道,“莫汗王王府原來如此不堪,竟是能丟失此等珍品,卻又能安全運抵國舅府?本王倒也好奇,國舅究竟認定這個畫卷上是何人呢?”說話間,卻是伸手拉過蕭瑟的赤色挽帶,隨意纏繞起來。
“老臣說出就沒趣了,”國舅邊說著,竟是向側走兩步,到了王衡桌前,道,“衡平王身為皇族,自是見過此畫中人吧?”
王衡視線落在畫卷上,輕抿唇,緩緩點了頭。那如水雙眸卻無任何驚異。
國舅滿意一笑,接著問道:“我北朝當年的傾城女子,天下間再無第二人了吧?”
若有所思,王衡略一遲疑,覆又點了頭。
“那莫汗王未封王前,也曾留有幾幅畫作,倘若我沒記錯的話,其字就是‘獨善’吧?”
王衡的再次點了頭。
這三次認同,眾臣嘩然。世人皆知太子母妃是本朝第一美人,自她之後無人能出其右,卻不知深宮內還有一個麵容酷似的女人。隻因,當初那穆妃是穆家親送入宮,兩月便入冷宮,自此穆家一落千丈,是以朝中無人得見那真正的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