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舍生取義—一留得青白在人間(1)(1 / 3)

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封建社會,那些知識分子型的忠臣義士往往飽讀詩書,富有極強的社會責任感和正義感。他們之中有很多人不願與那些奸臣賊予同流合汙,沆瀣一氣。為了堅持自己的政治立場,他們能毅然挺身而出,披荊斬棘,奮然前行,同那些奸臣賊予展開不懈的鬥爭。然而,遺憾的是,這些華夏民族的脊梁們往往隻是憑一腔熱血,義氣用事,以勇氣鬥強權,最終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而舍生以取義。

1.名利於我皆浮雲——諸葛豐交回“權力竹節”

秉公辦事,不考慮個人私利的品德,在一般人看來似乎有點迂腐。但正是這種“傻子”精神,才構成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和優良傳統。諸葛豐雖不能為官而終,然而卻得到了“名特立剛直”的社會讚語。

西漢元帝劉爽在位期間(公元前49~公元前33年),在京師長安流傳著“間何闊,逢諸葛”的俚語。這表麵上似乎是一句寒暄客套,意思是壞人之間為什麼間隔很久不能見麵,是由於遇到了諸葛豐這樣剛正不阿的人。這實際上隱含的是對一位執法大臣的暗中褒揚、衷心信賴和讚賞。即無論何人,隻要犯有過失,都會被“諸葛”繩之以法。

這位“諸葛”就是漢元帝時的司隸校尉諸葛豐。

諸葛豐(生卒年不詳),字少季,琅訝(今山東膠南縣琅訝台西北)人。

他一步人仕途,就顯示出迥異常人之處,“名特立剛直”,深受禦史大夫貢禹的賞識,特意舉薦他為侍禦史,他成為貢禹的得力助手。在此期間,諸葛豐的剛正不阿也贏得了漢元帝的青睞,被破格提拔為司隸校尉。司隸校尉是漢武帝為了加強京城治安而置的,既可監察朝中百官,又負責京畿三輔、七郡之地的督察,位高權重,有“臥虎”之譽。諸葛豐出任此職,真稱得上是如魚得水,“刺舉無所避”,為此京城地區衍生出“間何闊,逢諸葛”的口頭禪。他的錚錚鐵骨令帝嘉賞不已,加秩光祿大夫。

初元四年(公元前45年),官居侍中的外戚許章十分得寵,驕奢淫逸,不奉法度。一次,他的賓客犯事,牽連到了許章。諸葛豐立即寫章彈劾許章。

在他驅車人宮的路上,恰遇許章私自出宮。諸葛豐立即攔住了許章的座車,手中高舉著代表“專命擊斷”權力竹節,大聲喝叱道:“下!”準備將他立即收捕。不料窘迫已極的許章竟駕車逃跑,義憤填膺的諸葛豐立即緊緊追趕,直到許章逃人內宮才不得不停止追趕。隨即,諸葛豐遞上彈章指斥許章私自出宮,抗拒持節使臣,實犯有“大不敬”之罪,應該立即繩之以法。如喪家犬般逃入內宮的許章深知被諸葛豐彈劾的厲害,他直接跑到元帝麵前哭訴。先是痛哭流涕地自我譴責,表示誠心悔過,緊接著就倒打一耙地誣告諸葛豐淩辱內臣,依仗“假節”專命之權,擅自追捕、折辱自己。許章的這番表演,在元帝心目中造成了諸葛豐專橫跋扈的印象,激起了元帝的怒火。因此,在這場奸佞與剛直、權戚與法吏的較量中,漢元帝的天平令人悲哀地傾向了前者。他不僅沒有批準諸葛豐的彈章,反而收回了象征著司隸校尉權勢的符節。從此司隸校尉不再“假節”,也就喪失了在特殊情況下,不經請示彙報即可處理案犯的專命權,權威大減。

漢元帝還寫了一封手書,派尚書令堯帶給諸葛豐。在手書中他赤裸裸地宣稱:“夫司隸者刺舉不法,善善惡惡,非得專也。免處中和,順經術意。”

看到如此詔=};,諸葛豐悲憤填膺,但皇命不可違,隻好違心地寫了篇《謝罪表》。在表中雖然承認自己有過失、感謝皇帝的恩典,但也時時流露出自己內心深處的不滿。他向元帝剖肝瀝膽地申述了自己任職司隸時的心境:“臣豐駑怯,文不足以勸善,武不足以執邪。陛下不量臣能否,拜為司隸校尉,未有以自效,複秩臣為光祿大夫,官尊責重,非臣所當處也。又迫年歲衰暮,常恐卒填溝渠,無以報厚德,使論議士譏臣無補,長獲素餐之名。”並詞氣凜然地表達自己的宏願:“常願捐一旦之命,不待時而斷奸臣之首,懸於都市,編書其罪,使四方明知為惡之罰,然後卻就斧鉞之誅,誠臣所甘心也!”

如此襟懷膽略,確是非同凡響,令人感愧不已。在表中,諸葛豐還坦然說道:“凡人情莫不欲安存而惡危亡,然忠臣直士不避患害者,誠為君也。”

而自己赤誠為國,競落個專權擅斷之罪名,豈能不令“臣竊不勝憤懣”!最後,諸葛豐向元帝提出辭職,“願賜清宴,唯陛下裁幸”。實際上是對漢元帝皂白不辨、忠奸不分的強烈抗議!但如此剖心瀝膽的赤誠,並沒有打動漢元帝。他沒準許諸葛豐的辭職。雖然別的什麼也不提,而實際上對諸葛豐的疏遠卻與日俱增。

諸葛豐在司隸校慰任上又維持了兩年,終因“始以剛直特立著名於朝,數侵犯貴戚,在位者多言其短”,永光元年(前43)以“春夏糸治人”,“專作苛暴以獲虛威”,不順天時的罪名貶為城門校尉。不久被免為庶人,死於家中。